全身都是国家机密,一出生便被重重保护,走到哪儿都是“重兵把守”,这就是我的人生。我的名字是“2012年高考试卷”。
出生于2012年5月的我,生命只有20多天,但我短暂的生命被赋予了重要使命:进入高考考场,为大学选拔人才。新京报记者 杜丁
【出生】
生于印刷厂 生下就被宠
我出生于5月中下旬。那一天,我的“灵魂”(题库)被运到京外某印刷厂,跟我一起进入印刷厂的是该厂的职工,他们将负责“接生”我。
由于我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凡是跟我接触的职工都必须签保密协议。
印刷机、制卡机、折页机……在这些设备的轮回中,我出生了。我的身体由三部分组成:试卷、答题卡、草稿纸。
当我从印刷厂的印刷机上下来时,我看到印刷厂内的窗户都安装了很细的铁丝防护网。后来和同伴聊天我才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内外人员投掷泄密而安装的。
“这里有屏蔽吧?怎么从来听不见手机响?”我下边的试卷问我,“当然了,我听工厂的工人说过,他们入闱期间,屏蔽信号系统全部启动,什么手机信号都会被屏蔽掉。”我说。“还有更严的呢,听说这些职工得等高考结束后才能离开工厂。”我上边的试卷接过话茬儿。
在印刷厂的生活是幸福的,我们24小时被保护着,大家在成品库里尽情地聊天。
【进京】
警车来护送运进保密室
相聚是短暂的,当我的兄弟姐妹们陆续从印刷机上下来后,我们也开始面临分别。
一天,一位工作人员将我和其他试卷放进一个纸箱子里,盒盖在我们头上无情地合拢了,纸箱外面还被里三层外三层地打上封条。“不知道咱们以后还能不能见面?”被分开的兄弟姐妹们开始互相告别,“可能性不大了,我们被分在不同区县了。”
6月5日一早,一直很安静的印刷厂陆续驶进警车和其他车辆。“是不是要接我们走了?”有试卷问道,我点点头。
不久后,纸箱子开始摇晃。脚步声、交谈声,当我们周围安静下来时,我们已经进入了一辆封闭式货车。听工作人员说,在我们的前方,有一辆警车开道,后方也有一辆警车。
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我们到了北京区县的指定存放地点。车辆陆续驶入后,存放点的大门关上了,现场也拉起了警戒线。不久后,货厢门打开,我们被一队武警士兵搬上了推拉车。
“咱们这是去保密室,今天到高考前,咱得在这儿过夜。”我上面的兄弟告诉我们他打探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