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世纪与蓝天作伴,她是“细妹子”,更是战斗员
邢淑华:绽放蓝天铸芳华
1949年6月,邢淑华出生在河北沧州盐山县一户农民家中。那个月,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在北平举行,会议开幕当天,中央军委公布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和军徽式样,“八一”两字作为军旗和军徽的主要标志。同年11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部在北京成立,一年多以后,党中央、中央军委作出决定:为新中国培养第一批女飞行员。
一顶飞行帽,见证51年飞行生涯
2017年2月28日,邢淑华把自己珍藏了51年的“56式飞行帽”捐赠给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革命军事博物馆。从在航校第一次上飞机,到后来的多次换装、转场搬家,这顶帽子始终伴随着邢淑华的飞行生涯,尽管不舍,她更愿意将“家宝”变为“国宝”。
邢淑华:“好像自己的一个老战友,还哭了个鼻子,真不好意思。感情是不一样的。”
邢淑华捐献给军事博物馆的飞行帽
“新中国第一批优秀的女航空人员,在祖国的首都,隆重的举行了起飞典礼……这是新中国妇女在共产党领导下新的光辉胜利。”
1952年“三八”妇女节,新中国第一批女飞行员驾驶着六架里-2运输机,编队飞过天安门上空,成功完成受阅典礼。自此,新中国不仅有了第一个女拖拉机手、第一个女火车司机,还有了第一批女航空员。
那一天 新中国首批女飞行员受阅起飞
邢淑华:“女飞行员的上天不光是预示着我们当了飞行员有多么骄傲,预示着女同志的整个翻身解放。”
出生在盐碱滩的广阔天地,自小喜欢鸟喜欢鹰,邢淑华做梦都想像鹰一样翱翔天际。1965年的一天,正在北京第十三女子中学读初三的邢淑华,见到了新中国首批女飞行员黄碧云。
邢淑华:“她给我们讲女飞行员发展史,她经历了一些非常有意义的训练、任务。当时听了报告之后,整个学校都沸腾了,我的心里就蠢蠢欲动。”
与同事探讨飞行技能(右一为邢淑华)
睡前枕头上洒汽油
我国第一批女飞行员的训练条件十分艰苦,学习航空理论,没有地球仪,就用苹果代替;学驾驶飞机,只能东拼西凑,凑出完整的飞机保证训练;飞机上没有通信设备,就在飞机尾巴上挂根红布条,提醒其它飞机和地面指挥员……为了当上“人民飞行员”,晕车、怕汽油味的邢淑华,凭着一股子倔强的机灵劲儿,成了学校唯一一名特招入伍的飞机驾驶员。
邢淑华:“检查坐转椅看你晕眩程度,坐完了以后像喝醉了酒似的,我还没等医生说往哪走,就斜着走到医生指的地儿去了,后来医生直笑,说这丫头还没学飞行就会修偏流了。”
入伍通知书猝不及防地摆在了父亲的面前。新中国成立前,邢淑华的父亲是一名中共地下党员,他知道为党为国工作,需要的是心无杂念的奉献精神。但是年仅17岁的女儿能抗得住飞行员的苦吗?揣了五毛钱,背着小挎包参军入伍,训练了一年多,邢淑华成了第三批女飞行员中首个放单飞的学员。
新中国第三批女飞行员,右一为邢淑华
邢淑华:“我就拿了小药瓶,里头装上汽油,睡觉的时候撒到我的枕头边上,天天拿味道熏着自己,让自己尽快的适应飞机的味儿。”
哪里有需要,就赶赴哪里
抗美援朝,飞过鸭绿江,赴朝参战;第一颗原子弹试验成功,参加核试验的飞行任务;唐山地震、松花江洪水……哪里需要,女飞行员们就赶赴哪里。
国庆35周年阅兵:“飞机轰鸣声,这是我们的空军健儿驾驶的94架战鹰,轰炸机、强击机、歼击机组成的新型空中梯队,飞临天安门上空……这是我国威震蓝天的空中霹雳,这是保卫祖国领空的无敌战鹰。”
邢淑华与邓颖超的亲密合影
1984年10月1日,北京举行隆重的国庆35周年阅兵。受阅飞机通过天安门上空需要晴朗的天气,但自9月下旬以来,北京上空的云层一直很厚,邢淑华和其他4位女飞行员一起参加了人工消云的试验。国庆当天,还肩负着报告空中天气实况的任务。
邢淑华:“飞机要过天安门,他要编队,他要看不见没办法编队吧?我们一个是侦查天气,一个是去雾,在西郊机场我们执行这个任务,向地面指挥组报告具体的情况,那次任务完成得挺不错的。”
妈妈是照片上穿军装那个人
1966年开始飞行, 35年与蓝天为伴,航迹遍布大江南北,对邢淑华来说,家反而成了“不常降落”的地方。
儿子小时候对妈妈的印象就是家里照片上那个穿军装的人。
邢淑华
邢淑华:“我爸爸妈妈老是说,这是你妈妈,她是军人。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就换成便装,儿子站起来:阿姨,你找谁?我真是……我们家庭和平常人的家庭不一样,我们大部分都是双军人、双飞行员,不光是我,哪一个孩子都是吃百家饭。”
尽管父母嘴上责怪着,行动上却一直在默默的支持。邢淑华觉得,“奉献”就是他们家的精气神儿。
邢淑华:“我父亲在解放前是地下工作者。解放战争当中,我叔叔牺牲在我奶奶旁边,然后她把儿子往旁边一推,接着打,我奶奶家那时候挂的是烈属的牌子。这就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央广记者李欣在邢淑华家中采访合影,后面的蓝天白云背景为邢淑华自己绘制
吃苦奉献的精神也潜移默化影响了儿子。
邢淑华:“我说妈妈送给你个小红本,妈妈您说的是不是共产党员的册子,他就说我有。过了半个多月,拿回来两张表,一张表是中组部的提干表,一张表是入党申请书。”
叱咤蓝天,“细妹子不简单”
毛主席当年评价女飞行员“细妹子不简单”,她们叱咤蓝天,执行空运、抢险救灾、人工降雨、科研试飞等“急、难、险、重”任务,被誉为“铁翼飞天女”。2012年,首位女航天员刘洋搭载神舟九号飞船进入太空。2013年,王亚平在“天宫一号”上完成了中国首次太空授课,她们都是选拔于第七批女飞行员。
新闻播报:“空中招飞局今天迎来一抹亮丽的色彩,近200名女高中毕业生参加空军招飞资格考核,这是空军招收的第12批女飞行学员……”
中国已是世界上拥有女飞行员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人民空军60年时,邢淑华做了首七律,“天做画案云为卷,战机彩列织锦缎。英姿飒爽蓝天女,长空利剑展笑颜。”如今,与人民空军同龄的邢淑华依然向往蓝天。
“我们都牢记在心里头,我们飞行员不是来表演的,不是来当给别人看的,我们是其中的一个战斗员。”
——邢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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