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山尤有青山在，风物长宜放眼量 ——如何解读刘鹤副总理最近讲话

　　来源：中国金融新闻网作者：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刘俏、颜色发布日期：2018-10-23 10:05

　　今年以来，实体经济下行压力逐步增大，投资增速快速下滑，工业和消费增长也有所放缓。与此同时，中美贸易摩擦升级下未来外贸形势并不乐观，市场情绪和信心受到了很大冲击。上证综合指数较年初下跌超过20%，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在3月后呈现贬值趋势。上周五第三季度宏观经济数据发布后，国务院副总理刘鹤就当前经济金融热点问题接受了联合采访，正面回应了市场对民营企业发展、资本市场和推进改革的担忧。之后一天，刘鹤副总理主持召开金稳会第十次专题会议，要求加快推出一系列支持民营企业和资本市场改革的举措。同时，一行两会高层也在上周末密集表态，提振市场信心，缓解市场情绪。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理解此轮高层的密集表态呢？

　　（一）高层的密集发声史上罕见，重要性不能等闲视之，有望开启市场的一轮新周期。

　　此轮发声让我们不由得想起2016年5月“权威人士”的讲话。2015-2016年初，我国经济也经历过与今年类似的情形：实体经济活力不足，股市发生“股灾”，汇率大幅下跌，市场对经济增长和改革前景情绪悲观。在亟需稳定市场预期的关键时刻，2016年5月“权威人士”在人民日报发表文章，就改革、经济走势、股市、汇市和楼市等进行了全面分析，明确了中央改革的决心，确认了经济的L型走势，并且重申货币政策会更加稳健。这篇文章有效稳定了市场信心，消除了市场的政策不确定性，有力地促进了经济的企稳回升：2016年年中PMI升至荣枯线之上，上证综指走势转跌上行；2016年下半年PPI转为正增长，人民币汇率开始趋于稳定；2017年更是实现了2009年以来的首次GDP增速回升，民间投资加快。

　　与之对比，上周末高层的密集表态也是只有在经济风险显著积聚的关键时刻才会出现，但这次的规格之高、态度之坚决均远超2016年。承诺的支持民营企业发展和推动资本市场改革的措施丰富具体、可操作性高，比如实施好民营企业债券融资支持计划、支持民营企业股权融资、鼓励设立民营企业发展的私募支持基金、提高银行对民营企业授信业务的考核权重等。并且再次重申了对中国经济长期发展和经济基本路线的坚定信念，提出中国正在成为最有投资价值的市场。这些均体现了中央高层愿与市场坦诚沟通的态度，有助于恢复市场信心，提振市场需求，有望由此开启市场的一轮新周期。

　　（二）当前我国经济形势稳中向好，不利因素正逐步出清，无论对经济短期还是长期走势都不宜过分悲观。

　　首先，我国经济已经出现一些积极变化，短期内有望适度反弹。第一，9月消费单月增长9.2%，增速已经连续两个月回升，上周末出台的个税抵扣细则的减税幅度超出预期，将有力提振私人消费，消费有望延续回升态势。第二，上半年地方专项债发行不到年度目标的30%，资金面紧张导致基建投资在近几个月出现负增长，但三季度后地方专项债已经完成年度计划，基建资金面将得到改善，考虑到川藏铁路等一批重大项目也在快速推进，基建投资将加速。第三，更多的财政和货币政策也会在近期加速推出：财政政策上将加大企业的减税力度，增值税税率有可能出现调整；货币政策上将更加迅速的对流动性的波动做出反应，以保持市场流动性的充裕。此外，中美贸易摩擦未来一段时间也可能会出现缓和，有助于外贸和汇率的稳定。

　　其次，我国经济仍有巨大的增长潜力，中长期发展前景光明。第一，我国将崛起形成全球最大的中产阶级群体，体量大，多元化多层次需求旺盛，发展机会仍然较多。在最新发布的2018年全球竞争力报告中，我国在“市场规模”指标排名第一。第二，我国研发投入快速增长，研发强度从2013年起始终高于2%，已经达到经济发达国家的平均研发水平。我国当前研发投入的绝对规模仅次于美国，研发的GDP占比也呈现稳步上升趋势。随着新一轮技术变革的兴起，研发投入有助于中国经济增长将向着创新驱动加快转变。第三，一系列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新兴产业正在崛起，高科技制造业规模已经先后超越日本和欧盟，现代经济产业体系有望形成。此外，我国资本、土地和劳动力等生产要素市场仍存在一定程度的错配，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化，要素配置效率有望得到改善，这部分改革红利也将加速释放。

　　（三）对党的经济发展战略和基本路线应继续保有信心，民营企业发展将得到有力支持，改革也不会停摆。

　　近期市场和媒体上出现了很多不同的声音，猜测中央发展经济的战略和路线可能发生了转变，对民营企业地位和发展前景较为悲观，怀疑改革开放会停滞甚至倒退。这些都是杞人忧天的担忧，上周末习近平总书记在给民营企业家回信时明确指示，“民营经济的历史贡献不可磨灭，民营经济的地位作用不容置疑，任何否定、弱化民营经济的言论和做法都是错误的”，这是对民营经济支持的最权威的论断。刘鹤副总理上周末的讲话也进行了正面回应，讲话内容极具个性化，旗帜鲜明，振聋发聩。

　　首先，应当充分认识到，中央对民营经济发展是坚定支持的，我们预期将有一系列政策措施持续促进民营企业发展。事实上，十九大报告早已明确提出，“清理废除妨碍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支持民营企业发展，激发各类市场主体活力”。而上周末刘鹤副总理的讲话不但充分肯定了民营经济的地位和成绩，提出“不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的行为，在政治取向上存在很大问题，必须坚决予以纠正”，而且所提及的稳定经济和金融的具体措施基本都落实在了支持民营企业发展上。伴随着这些政策落地，民营企业的融资压力将有效缓解，税费负担也会显著降低。

　　其次，我们认为改革不会停摆，更多的改革措施将加速出台。刘鹤讲话强调了当前改革开放大政方针已定，关键在狠抓落实。讲话中还透露，“最近以来人民银行、银保监会、证监会及其他相关部门都在研究出台新的改革措施，有了一些新的制度安排和政策工具”。因此，中央改革的步伐不会放缓，我们预计在四季度召开的聚焦经济改革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以及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中央将推出更多深化改革开放和促进经济转型升级的重大举措，这将进一步提升市场信心，有效支持实体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