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台湾团举行开放日。人大代表陈云英不仅带来议案,还带来一个故事。本报记者张斌摄
“我们有一个梦想是回家”,全国人大代表、著名经济学家林毅夫的妻子陈云英,昨天回应丈夫何时能回台湾祭祖的问题时,讲了一个两岸相隔致永别的故事。
陈云英现任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她的丈夫林毅夫是中国知名经济学家,目前担任世界银行高级副行长和首席经济学家。1979年,在金门服役的林毅夫只身游过海峡,来到大陆,至今已30余年,由于台湾当局一直对其冠以“叛逃”的“罪名”,林毅夫的回乡之路始终被浅浅的海峡阻断,甚至当他的父亲过世时也不例外。
作为全国人大代表,陈云英此次带来有关“特殊教育”以及“中华传统文化在海外传承”的议案,希望能够推动传统文化在海外华人圈的保护和共融,增进两岸同胞的情感。
在昨天的台湾团开放日上,有记者问她:台湾两岸事务部门“陆委会”负责人赖幸媛7日公开表示,如果台湾军方不反对的话,她也不反对林毅夫回台。你觉得林毅夫在有生之年,能踏上故乡的土地吗?
“海内外中国人都很关心,林毅夫能不能回去祭祖。这个问题为什么被这么多人所关心?你想过没有?它并不是我一家,也不是林毅夫一个人的事,我给你讲一个故事,”陈云英说,“这个故事可以拍成电影,代表了几十万人和家族的伤痛。”
她说,儿子娶了一个兰州女孩,在他们恋爱的8年里,她只是喜欢这个女孩,直到见到了亲家母,才知道他们一家和台湾的姻缘。
“我媳妇的外公,在解放战争时候,去台湾了,他不知道回不了家了,船要开时,跑回家去,跟他美丽的妻子和6个女儿说再见,他说我先去一去,回来接你。他去了台湾,再没能回来”,这个曾经是千金大小姐的妻子,用针线一针针缝,养大了她的6个女儿,而她的丈夫,去台湾后做了“教育部长”,思念妻女,却又通信困难,只能站在阳明山上遥望,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她们的下落……
现场安静极了,所有代表,所有记者和工作人员,都在静静地听。
“直到今天,我们全家只有我这个亲家母,曾经踏入台湾,去找前‘教育部长’的墓,拜过一次,我的媳妇,也还没能去台湾,给她的外公祭坟。”陈云英说,“所以这是几十万人,而不是林毅夫一个人的事情。”
说着说着,她动了情,平缓的语调难掩激动,“所以你给我一个机会说话,我要说,两岸这样的悲剧还不够多吗?难道要让历史来记住林毅夫不能回家?我们希望梦想能得到实现,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来砍断我们回家的路,我觉得他都是对不起中华民族,对不起几十万人。”
台湾代表团共有13人,都生在台湾,也曾长在台湾。“我们代表团里,也不只是我们代表团里,许多人都有一段这样的辛酸事,很多人的父母亲就是这样割裂的”,陈云英说,儿子今年35岁了,有台湾户籍,想回去,对方说现在回去就要征兵。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安慰我的丈夫,说实话我经常要安慰我的丈夫,我说你再等等,你再等等,我说总有那么一天,总有那么一天台海两岸和谐的时候,我陪着你回家,你不要着急。”陈云英说,“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想,是我家先生的一个梦想,也许我们要因此非常长寿,长寿到100岁时回家,等到回台湾祭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