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政府大楼外墙的“团团”“圆圆”画像。陈晓星摄
台湾校园民谣“歌王”刘文正创作过一首流行两岸的《雨中即景》，“即景”折射出彼时彼刻的世态民情。今年岁末，冬季的冷雨和金融危机齐袭台北，此时的“即景”折射出更多层面的内容：来时路的冷暖、前程的甘苦、市井的艰难、人性的温暖……
再见2008
这些天，岛内媒体开始连篇刊登回顾性文章，从精彩的图片到盘点式评论都有挥手作别的意味。《联合报》刊出《难忘的脸孔》专版，大幅照片排列出一年的难忘事件，其中包括——
2月14日，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争夺战中，马英九和妻子周美青在情人节拥吻，这难得一见的画面曾经吸引众多眼球；
2月11日，被台湾视为文化光荣的云门舞集排练场遭遇大火，创办人林怀民立于劫后废墟之上，眼神中满是沉痛；
8月21日，跆拳道选手苏丽文在北京奥运会上，强忍韧带撕裂、脚趾骨折的剧痛，10余次于不可能中爬起再战，直至终场，在全场尊敬的目光中由教练背出场；
11月3日，大陆海协会会长陈云林抵台，陈云林笑容满面。图片说明特别标明，陈云林说：“反对的声音，我听到了，我看到了。”
11月11日，陈水扁成为首位因贪污被收押的前台湾地区领导人，画面是被媒体反复刊用的陈水扁高举手铐的瞬间；
12月23日，“团团”、“圆圆”终于抵台，它们在台北木栅动物园相向嬉戏……
“裁员滚滚”
送旧迎新的岁末，“财源滚滚”、“心想事成”这些字眼的使用率一路飙高。但经济低迷，年终奖缩水，年终宴（尾牙）取消，虽然吉祥话照说，只是写成了“裁员滚滚”、“薪晌四成”。郁闷的气氛里，怪事迭出。彰化市街头，有夫妻俩当街叫卖未出满月的婴儿，喊价50万新台币；高雄，皈依宗教的人挤破门，以至成排站进游泳池“受洗”；屏东，失业母亲把吵着要吃巧克力的小儿打得嘴唇缝针。
此时，一位坚强乐观的母亲登上媒体头条，难得的是，她来自一向被台湾社会歧视的大陆配偶群体。这位单身母亲叫于米荣，靠在市场炸甜面圈养育一双儿女，每天凌晨2时起床，但她“再累也要撑”，供儿女读书。每次到学校交钱，她的钱都是硬币和小面额，有的还沾着面粉和油渍，她礼貌地向老师道对不起，老师却握起她粗糙的手满怀尊敬。她的儿子说：“妈妈说让我好好读书，长大了不要像她。可我觉得妈妈好伟大，是我的偶像。”于米荣凭自强自立摆脱社会歧视，照片上了主流媒体，其精神值得来自大陆的其他姐妹效法。
艰难之中，有人沮丧有人奋起。一些领了失业通知的上班族摇身成为“跑腿族”，替人排队、快递、办丧事，还有的替雇主为其心仪的女孩子当众唱情歌，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赚了1000元新台币，真是“上帝关了门，却又开了窗”。
“1995”
“1995”是台湾心理咨询热线的号码，谐音“要救救我”，被称为生命线。马英九近日参加生命线协会的活动，他说，去年台湾有近4000人自杀，今年又遇金融风暴，自杀的人可能更多，自杀潮可能在明年年初出现。他表示乐意推动增加生命线。
领导人预言自杀潮，招致不满和批评，但他的重视对全社会关心心理健康和失业人群大有帮助。电视台不断播出有关的专题节目，讨论如何关心家人、共体时艰、精打细算过日子，还请来裁人的和被裁的现身说法，各说各的难处，也是倡导“理解万岁”之一种。
如果说这个岁末有让人会心一笑的话题，那“团团”、“圆圆”必占一席之地。记者到台北的第一餐饭，刚落座就有台湾朋友问：“猫熊瘦了，是不是吃得不习惯？”29日岛内报纸刊出大标题：团圆体重止跌！这两个胖明星几点睡几点起、吃了什么、吃的是川菜（四川竹子）还是台菜（台湾竹子）……“熊”事无小事，事事有人挂心。南投有一对胖胖的智障兄弟，双双在垃圾回收站工作，因努力、善良受到周围人的喜爱，最近，他们开始被叫作回收站的“团团”、“圆圆”，大家对“团圆”的喜爱可见一斑。
急景凋年。但愿台北101大楼的跨年烟花，照亮每个人的心情，照亮每个人的2009！
（本报台北12月29日电 ■ 本报记者 陈晓星 吴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