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视为“国师”的李鸿禧日前在“挺扁”晚会上公然演出诅咒台湾检察官三代的丑剧,别说舆论哗然,民进党人也应同感蒙羞。
台媒《联合报》11月29日发表社论说,当年民进党看国民党的顽冥不化,与今天民众看民进党的无法自拔,其实是一样的心情。当年国民党为李登辉两度分裂,直到失去执政地位,李登辉琵琶别抱,国民党迟迟才撤销其国民党籍,那真是一场无尽的凌迟。反观民进党,两年多前陈水扁家因“SOGO及假发票”等案引发“红衫军围城”,民进党内就为了要不要检讨陈水扁有过一番拔河,结果“挺扁派”胜出,代价则是连续在三次重大选举中惨败。如今,民进党因陈水扁的劣迹沦落在野,陈水扁则新增了洗钱、收贿、渎职等昭彰罪行,民进党内却仍在为要不要和他切割犹豫难决。国民党摆脱不了对权势畏怯的窘态,民进党竟然亦步亦趋重蹈了覆辙。
社论说,莫非陈水扁的魅力更胜李登辉,否则绿营何以如此留恋这场未了的恶梦,不想醒来?李登辉任内虽备受争议,至少当时并未涉入贪污案;陈水扁曾扬言手中握有李登辉的“七十五颗未爆弹”,但八年未究办,现在还想拿来勒索,未免一厢情愿。
但对民进党而言,事态发展至今,要不要和陈水扁“切割”其实已不再是重点,问题在这个党要如何在狭促的形势下免于为少数人挟持?少数人可以挟持整个政党,并非罕见的事,当年李登辉可以长期绑架国民党,除其老谋深算,主要是国民党内一小撮人甘为其马前卒,而其他多数人又自甘沉默,随波逐流。今天民进党的情况相去不远,一批陈水扁亲信以“情义”为由挟持民进党中央,一些别有图谋的老将又不时煽风点火,在混乱中,少数极端分子便能左右大局。
社论指出,蔡英文一次又一次被推上她不想站的舞台,虽勉力试图与陈水扁保持距离,却又无法免于暧昧,再加上同台喷溅的激情,她持守中道的努力终告枉然。以最近的“挺扁晚会”为例,最后留下来的话题,就只有李鸿禧的诅咒和黄庆林的下跪,还剩什么?李鸿禧是“宪法”教授,却为了袒护贪渎弟子而诅咒执法者三代,其行径已非常情可以理解。这对法律系师徒,当年疾呼正义、改革、希望,今天却反脸唾视法律如草芥与粪土;这一幕,完全演出了民进党的堕落。
再看黄庆林跪求陈水扁进食,可能让深绿支持者感动,凸显的却是一种错置的价值。事实上,台北市竟选出草根性格顽强、行事风格特异的黄庆林出任党部主委,就是耐人寻味的事,反映了台北市民进党员结构的老化;那意味着民进党或者长期疏于经营,或者已严重失去对年轻世代的吸引力。无论如何,“独”派及“长老教会”的动作频频,李鸿禧的脱轨演出,黄庆林与民进党中央的不时对呛,加上深绿基层对蔡英文未积极“挺扁”的不满,已让民进党陷入一种包夹处境:对外既甩不掉包袱以致不能重建形象,对内又无法提出深绿之外的有效论述,只能在两端飘浮游移。
社论最后说,民进党建党的澎湃气势,在执政的八年几已挥霍殆尽,只剩下各种利益和恩仇仍纠缠着这个政党。如今,形势上早已进入“后扁时代”,但整个民进党却跌跌撞撞始终走不出陈水扁困局,一如当年国民党逃不出李登辉迷宫。看得出来,蔡英文正快速磨损,而原本销声匿迹的“天王”们又开始蠢蠢欲动,民进党会在内耗中耽溺多久,谁也无法估计;但深绿这铁板一块已成为它改革转型路上最棘手的障碍,却是无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