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台湾社会对待陆客的矛盾心态

　　520后，大陆居民赴台游人数明显减少，日前有经营陆客旅游的巴士司机集体包围台“交通部”抗议，要求正视陆客减少带来的经营困难。华广网今日刊载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研究员王建民的文章直言，台湾社会尤其是绿营势力对陆客减少对台湾经济冲击的态度，并不像相关旅游业者的感受，而是更为复杂，甚至有绿营人士还在窃喜陆客减少。当前两岸关系已陷入僵局，技术性措施无法改变两岸关系僵局与两岸正式沟通渠道中断的现实。如果不在“九二共识”这一根本性问题上寻找路，还在持续大搞“去中国化”与“文化台独”，反而会进一步恶化两岸关系，进一步影响大陆民众赴台旅游的意愿。

　　全文内容如下：

　　近来大陆民众赴台旅游人数明显减少，尤其是“520”之后态势更为显著。其中，8月份陆客团人数同比减少55%，已冲击到岛内观光旅游行业，相关从业人员收入与生活受到影响，日前更有经营陆客旅游的巴士司机集体包围台“交通部”抗议，要求正视陆客减少带来的经营困难。但是，台湾社会对陆客的心态则是十分复杂与矛盾的，有时甚至是让人失望的。

　　年初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结束后，台湾民调机构曾发布民进党上台后民众愿为“台湾独立”付出何种代价的民调，在可复选的情况下，愿付出的最高代价竟然是赴台观光的陆客大减，占43%；其次是愿意付出经济被封锁的代价，占16%；只有23%的民众认为不值得用以上代价来换取“台独”。可见，台湾社会的“独气”依然很浓，并且最愿为“台独”付出的代价就是陆客减少，这显示了部分台湾民众对陆客可有可无的轻蔑心态。

　　观光旅游成为当今全球最盛行的“无烟工业”，发展迅速，也是不少经济体的支柱性产业。近年来，台湾经济不景气，观光旅游业却一枝独秀，其中的关键当然是马当局开放大陆民众赴台观光旅游，陆客大幅增加，极大地促进了台湾观光旅游业的发展，为民众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过，民进党上台执政后，由于蔡英文当局拒不承认“九二共识”，两岸关系陷入新的僵局，加上岛内接连发生大陆旅客重大伤亡事件，导致赴台观光的大陆游客显著减少，台湾观光旅游业步入寒冬，影响到不少人的收入与生活。

　　不过，台湾社会尤其是绿营势力对陆客减少对台湾经济冲击的态度，并不像相关旅游业者的感受，而是更为复杂，甚至有绿营人士还在窃喜陆客减少。不久前，据说是蔡英文基金会下属的机构在网上发布陆客减少给台湾带来无数好处的广告，引起广泛关注与争论。尽管这不是台湾社会主流立场，却显示了台湾社会部分人士的不正常心态与扭曲心灵。

　　同时，绿营学者、台湾中山大学社会学系教授蔡宏政日前发表文章认为，大陆指定少数旅行团会掌握出团的分配权，形成买方市场，以压低台湾接团旅行社的价格，甚至指定某些特定的旅行社、饭店、游览车业者与购物站，形成一条龙经营，将利润极大化地回流大陆，背后的政治逻辑就是“用最低价买下台湾”。这种歪曲、污蔑、攻击性的言论，其实在台湾很有市场。

　　多年来，台湾社会一直传说陆客赴台旅游形成了陆资“一条龙”的经营模式，大陆企业获利，台湾企业未得利。这完全是以讹传讹，从来没有确实的证据，至多是把个案扩大化。台湾当局对陆资管制十分严格，也不允许大陆民众在台从业，大陆旅行社有何本领能够在台湾指定特定的旅行社、饭店、购物站与游览车？这岂不是天方夜谈？如果这一说法是真的，大陆民众赴台观光旅游只是大陆旅行社赚钱，台湾业者没有赚钱，那么，陆客显著减少受损的应是大陆企业，着急的应该是大陆旅行社，而不是台湾业者。那么，为何是台湾业者对陆客减少感受到生意受到严重影响，相关从业人员的收入减少、生活面临压力？为何他们会集会抗议对台湾当局表达强烈不满？况且，如果真的存在这些问题，台湾有关职能部门为何不管理、不清查？显然，大陆“一条龙”经营陆客生意完全是虚构的，是在污名化大陆。

　　再看蔡英文当局对大陆游客减少的态度。蔡英文上台执政后，对两岸经贸往来以及大陆民众赴台观光旅游没有采取任何积极的鼓励开放措施，反而在“新南向政策”上大下功夫，采取多项鼓励东南亚民众赴台旅游的便利化政策措施，包括扩大赴台商务观光的免签国家范围与实施落地签证等，企图以此弥补大陆旅客减少带来的冲击。只是东南亚赴台旅游人数有限，不仅远不能与大陆游客相比，也与香港游客人数不能相比，加上东南亚导游人才奇缺，根本无法解决大陆游客减少带来的经济冲击。就蔡当局“新南向政策”的出发点看，显然是心态问题，是政治立场问题，是对陆客不友善的问题，是其“重南轻西”与“远陆近南”的表现。

　　面对陆客赴台观光旅游显著减少的问题，蔡英文日前在接受电视台专访时表示，台湾旅行社要转型，这显然又是“空心菜”，未对症下药。陆客减少，应从增加客源、鼓励大陆民众赴台旅游的政策与环境上下功夫，旅行社转型根本改变不了陆客减少的事实。尽管台旅游行业希望当局采取措施改善两岸关系、鼓励陆客赴台旅游，台职能部门提出拓展大陆市场计划，“观光局”希望以文化、生态、原住民、大型节庆等主题式的深度旅游吸引大陆游客。但是，当前两岸关系已陷入僵局，这些技术性措施无法改变两岸关系僵局与两岸正式沟通渠道中断的现实。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蔡英文当局的两岸政策立场与态度，如果不在“九二共识”这一根本性问题上寻找路，还在持续大搞“去中国化”与“文化台独”，不仅根本解决不了两岸关系发展面临的新挑战，解决不了陆客减少的问题，反而会进一步恶化两岸关系，进一步影响大陆民众赴台旅游的意愿。

　　可以预期，在民进党执政下台湾既不可能有两岸旅游业良性发展的政治大环境，也无法在台湾社会对陆客复杂矛盾的心态下建立一个健康、友善、有利大陆民众赴台旅游的社会环境，未来大陆民众赴台旅游前景堪忧。（王建民，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