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卫东：唐飞下台的原因与影响

　　
　　10月3日晚，台“行政院长”唐飞因健康原因宣布辞职。唐飞下台宣告了“全民政府”的破产，进一步加剧了岛内民众对陈水扁当局的信心危机，将对未来台湾政局的发展产生复杂的影响。
　　
　　一、背景原因
　　
　　（1）唐飞是“全民政府”的替罪羔羊。起初，陈水扁筹组“全民政府”、选择唐飞“组阁”，是基于稳定局势、淡化各方矛盾等多种因素的考虑，也收到了一定的效果。然而，这种无视岛内政党政治的“全民政府”模式，存在着难以克服的体制矛盾和冲突，随着时间的推移，“全民政府”这一畸型体制造成的乱象与恶果日益突显，执政党与新“政府”间党政关系混乱、定位不明；“总统府”与“行政院”责权不清、协调失据；行政、立法两院的对立与冲突日升；民进党一些元老甚至预言“陈唐体制硬撑不到今年底”。而身为“行政院长”的唐飞则深陷各种矛盾与冲突的旋涡之中，既受制于“总统府”，又缺乏“立法院”中政党的支持；既得不到国民党的配合，又屡遭民进党的炮轰，每每成为各方指责“全民政府”施政失误的箭靶，舆论评价唐飞“做的很不尊严”，唐飞在四个月中已四次提出辞职，其无奈与无力感十分明显，辞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2）陈、唐在“核四问题”上的冲突是唐飞下台的导火索。
　　
　　早在“全民政府”成立之初，就有人预测国民党籍“阁员”与民进党存在根本的理念对立将引发重大的矛盾与冲突，“核四案”成为这一矛盾冲突最终爆发的导火线。“反核”是民进党党纲中仅次于“台独”的又一块“神主牌”，9月以来，是否续建核四的问题在台湾政坛引发重大争议，民进党坚持“反核”立场，陈水扁、谢长廷等也相继表态在此问题上将遵守党纲，而身为“行政院长”的唐飞一开始就明确了其一贯的“拥核”立场。唐飞在得到国民党和亲民党支持的同时，却遭到民进党的强烈反对，民进党秘书长吴乃仁屡屡炮轰唐飞，称对唐“没有信心、没有期待”，“应该由民进党人士组阁”。唐飞在核四问题上与陈水扁和民进党立场的针锋相对，使双方的矛盾与冲突难以调和，失去模糊与回旋的空间走向最后摊牌。
　　
　　10月3日，“总统府”更以罕见的发表文字说明的方式，表示对唐飞关于推动核四的讲话“讶异与困惑”，指其“违背两周来扁唐会谈的共识”；至此，陈水扁要唐飞走人的信息已较为明显。但是，唐飞对此并无心理准备，当晚，他前往“总统府”与陈水扁进行例行餐会前，仍对陈有相当的信心，不料两人见面后，陈便告知“你以前的辞呈我准了”。可见，唐飞是被陈水扁赶下台的。
　　
　　二、初步影响
　　
　　（1）唐飞下台宣告“全民政府”破局，民众对新当局的信心危机进一步加剧。唐飞自5月20 日上任到下台，任期仅有短短的137天，在这四个半月中，“全民政府”危机四伏，政经风波不断。处于“总统府”、“行政院”、“立法院”和民进党四方冲突角力的唐飞，最终只能成为最短命的“内阁”。唐飞的下台无异宣告了“全民政府”体制的终结，验证了不经政党合作而筹组“少数执政内阁”的脆弱性。然而，陈水扁在唐飞下台后，并未汲取教训搞“联合内阁”，预示着岛内新一轮的激烈政争即将开始。民众对新当局的信心危机进一步加剧，对民进党主导的“政府”发展经济的能力缺乏信心。目前岛内股市已从陈就职前的1万点大跌到6千点左右。台《联合报》评论称：“如果一个政府经常表现出在政治智慧上的根本偏差，及政治理性上的特殊偏执，如何不叫民众提心吊胆”，“如今整个社会充满的焦虑正是在此”。
　　
　　（2）民进党“单独执政”仍无法摆脱困境，其“台独”理念和政策将面临更大的压力。唐飞下台后，陈水扁立即任命“行政院”副院长张俊雄接任，并对“行政院”进行小幅改组，表明台湾政治体制已步入一个由民进党单一少数政党组成的“少数政府”的阶段。陈水扁期望以此将“总统府”、“行政院”、“立法院党团”和民进党中央整合起来，以改变过去“全民政府”时期各说各话、协调不一的状况。这种体制虽然可能会使党政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减弱，民进党高层屡屡炮轰“行政院长”的事情大为减少；但它仍无法改变其实力与权力不相符的事实与困境，未来“立法院”党同伐异的情形将更为加剧；因此，其施政危机仍难以缓解。民进党中央政策会执行长沈富雄称：“现在府院更形一体，但国会形势空前险峻”；前主席施明德也一针见血地批评，“少数政府和全民政府一样行不通”。台各种民意调查均显示，张俊雄继任“行政院长”无法稳定岛内政局。如，台TVBS电视台10月4日发布的民调，对民进党主导的“政府”没信心的高达48%，有信心的仅占34%；对陈水扁的不满意度达到47%。
　　
　　另一方面，由于唐飞的去职，使其原有的缓冲角色和民进党的暧昧空间不复存在，民进党被推到第一线，使得该党的“台独”理念、党纲、政策等都面临是否要实践还是转型的考验，成为引发未来岛内政局和两岸关系动荡的隐患，两岸关系发展的变数和“台独”的危险性由此进一步增大。
　　

（三）未来在野党对新当局的制衡力度进一步增大。陈、唐之间的“同床异梦”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引发政局动荡的根源并未消失，反而预示着更大风暴的开始。过去在野党对于唐飞的制衡多少还有些顾及情面，现在，这种竞争已经转变为单纯的政党对抗；面对不带杂质的民进党执政团队，面对未来日趋激烈的“立委”、县市长选举，国民党、亲民党、新党和民进党之间的争斗势将更为激烈，其对台当局的制衡力度也将进一步增大。以核四争议为例，一向坚持续建核四的国民党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岛内舆论多认为，“唐飞辞职并未解决核四争议，未来核四将更难处理，并深化朝野政党对决”。对于下一年度的总预算审核等议题，国民党和亲民党也都明确表达了强力制衡的立场。预计，到明年底的“立委”选举前，岛内政局依然政争不断，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