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晚9点30分左右,安国市中医院接110指挥中心报称,饺子王酒店附近有一被撞伤的女性病人。安国市中医院救护车司机王华将被撞伤的“无名氏”流浪女拉到医院门口,病人并未被抬进医院,仅有一名值班医生上救护车对病人进行了简单包扎。随后,安国市中医院副院长张运兴张运兴指示:“从哪来的扔哪去!”7月28日早晨群众举报,在博野县小苑村北发现流浪女尸体。(8月18日《新华网》)
这名流浪女,活着的时候没人疼,没人爱,也没人嘘寒问暖的关心,就连一片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破屋又遭连夜雨,不幸的是,她又被车撞伤;谁料,雪上又加霜,更为不幸的是,她连进医院门的资格都没有,连夜被“救死扶伤”的医生抛弃在荒郊野外。更让人心酸的是,她生在一场噩梦中,也死在一场噩梦中,因为,死时上身没有穿衣服,下身只穿着半截秋裤,光着两只脚丫。
一个女子,被迫走上流浪的道路,本来就是一个悲剧,因为,如果家庭幸福,亲人团结,生活和谐,谁愿意抛弃亲人,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漂泊的日子。但是,谁能想到这个悲剧又掉入了一个惨剧当中,惨剧中扮演“男一号”的竟然是具有治病救人天职的医生。如果人生是一条直线的话,那么,这个流浪女就从悲剧的起点通向了惨剧的终点,中间很少看见有温度的点。试问,流浪女可以安放生命的家在何方?
流浪女虽然没有社会地位,没有任何收入,也没有多少尊严,甚至连一个明确的身份都被遗忘干净了。不容置疑的是,她是一个人,应该享受人的各项权利;而且也是一个合法的公民,也应该享有公民的各项权利。也许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家在哪儿,也许她的亲人早已不在人世,但是,这不等于她从此就无依无靠。因为,她至少还有黄色的皮肤和一双黑色的眼睛,这说明,她还有一个健康富有的母亲——中国,还有56个英姿飒爽的兄弟姐妹——56个民族,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中,为何就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医生的道德在滑坡中不断沦丧,病人没钱治病只能等死,似乎医院早已成了一个万恶之源。而且,在这件事中,医生的道德再度滑坡,其冷血的程度到了万人唾弃和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充满铜臭味的医德成了杀人无形的“兵刃”。但是,我们反过来思考一下,杀死这个流浪女的仅仅是残忍的医生的吗?从表面看,的确是该院的副院长叫人把这名女子抛弃在荒郊野外,才导致其死亡的。但是,进一步思考,如果这名女子在流浪时,就被收容,或者得到相关部门的救助,甚至帮其找到亲人,那么,她还会流浪吗?还会被车撞伤吗?还会死在野外吗?
安国市中医院副院长张运兴对待流浪女的手段,的确令人发指。但是,我们冷静的思考一下会发现,其实他的这种所作所为,并非是“一时兴起”或者“突发奇想”下的冷血,而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理性”思考。假如,这名副院长让医院收治了这名受伤流浪女,那么,其治疗所产生的大额费用谁来承担?流浪女既没有加入合作医疗,也没有办医疗保险,甚至连一个亲友都找不到,这笔费用势必要让医院承担,说不准,就要这名当晚值班的副院长自己承担,所以,张运兴就叫人将其抛弃在荒郊野外,反正这种流浪女很少有人将其当人看,死了也无人问津。他自以为处理的“神不知鬼不觉”,谁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其实,他的这种思维,就跟药家鑫认为“农民很难缠”,将其撞伤后又杀死的思维有点相似。
“老有所养、老有所医”这是经常见诸各大报端的一句慷慨激扬的话。只要将这一个流浪女套在这些“高大全”的成绩和口号当中,我们就会发现其不堪一击。因为,流浪女还没老,就已经吃别人丢弃在垃圾桶里的东西,倘若她老了,谁养?而且,对流浪女来说,想享受医疗,就如同“南柯一梦”一样美好;从法定意义来说,流浪女也是一名群众,但是,她连医院的大门都没资格进入,确切的说,在医生的眼中她连一只小猫小狗都不如,何谈能享受到破解“看病难、看病贵”时的惊喜?如此看来,有些口号和政策,就是为特定人、特定群体制定的,而且,从这些空话、套话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一个巨大的问题——体制,这才是流浪女找不到家的根本原因,也是流浪女无法安放生命的根本原因。(中国台湾网网友:魏奇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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