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的第十届中国舞蹈荷花奖民族民间舞评奖的颁奖仪式上,中国舞协副主席冯双白指出,一些参赛舞蹈民族属性不明、地域属性不清,舞蹈编排还存在着立意不够、不知所云的情况,这个判断引起了在场舞蹈界人士的共鸣。
其实,人类社会进入工业化以来,几乎所有传统艺术都面临“文化根性”的忧虑:不变会逐渐边缘化,变则可能“不伦不类”。
不过,变是天道,传统艺术作为一种“语言”,它的说话场合变了。从农村山寨到城市社区,从泛神论到无神论,生活方式、精神世界的变化使得人们不断调整沟通和表达形式,这就构成了艺术之变的根本动力。比如,传统的民族民间歌舞多是功能性的,用于敬天祭神、婚丧嫁娶。一旦人们离开乡土进了城,生活场景变了,人的需要变了,光功能性的舞蹈与新的环境就很难兼容,所谓“原生态”舞蹈除了展示和认知功能,已经无法一成不变地融入生活,成为文化生活的主流形式。作为主流生活方式的“艺术”,其实是因时因地而宜的,所谓“到什么山唱什么歌”,不该也不可能要求一成不变的“原生态”。
当然,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民族民间艺术则不同,不仅要尽可能保留其传统样态,还要研究这一个“原始样态”之前的层累结构。因为,艺术除了沟通的功能,还有文化认知的功能,即通过了解本乡本土的艺术“记住乡愁”。
搬上舞台的民族民间舞如果不明白“生活场景”的变化,在融入主流文化还是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两者之间摇摆、迷失,它的表达就会左支右绌、不知所以,既失去本心,也无法赢得眼前的观众。这恐怕就是当下民族民间舞的困境所在。(董 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