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影评:消失的少年成长的大众

时间:2015-01-13 09:44   来源:新京报

  理查德·林克莱特“怀胎十二年”诞下的《少年时代》,转眼间竟一周岁了。这样非常文艺的“庸常生活”,经过一年的发酵,却拥有了更多艺术片以外的“庸常受众”。

  或许是一年来的颁奖季定制电影整体上乏善可陈,又或是年初的两部诚意之作在好莱坞海外记者心中有着漫长发酵效应,金球奖最终授予《少年时代》和《布达佩斯大饭店》的最高奖项,也就更像是对去年二月柏林国际电影节美国优秀作品的二次嘉奖甚至声誉追认——当时的金熊奖给了中国片《白日焰火》。

  这其中理查德·林克莱特“怀胎十二年”、凝聚着光阴分量而诞下的《少年时代》,转眼间竟也都一周岁了。这部借鉴着“客观如墙上苍蝇般”纪录片理念、故事寻常而动人、主题普世又深远的电影,通过四位演员每年一次的相聚碰撞和拍摄,让观众极易自我代入地跟随上孩子的成长、家长的老去。如果说,地球上只有极少数漂亮的幸运儿能够拥有“少女时代”光鲜的偶像地位,那么只要不是早早夭折,几乎所有的生命都经历(过)着《少年时代》那般的成长故事。

  当然,丰富物质基础和优越自然环境下出产的美国少年时代,势必不同于纷飞战火里的叙利亚少年时代、贫民窟里追逐打闹的孟买少年时代和忍饥挨饿强扮笑脸的朝鲜少年时代。但只要生活还算过得去,互联网技术下美国文化的强力渗透,或多或少会让世界上绝大多数孩子有着相似可共鸣的少年时代。

  电影中的男主角小梅森即将进入大学,离家那天,妈妈(饰演者帕特丽夏·阿奎特获电影类最佳女配角)突然歇斯底里伤心起来:“给我马上走!你们接着都一个样,考试、分手、换女友、工作、结婚、生孩子、离婚……”确实,地球上许多少年的十二载时光都大同小异,升学、玩PS、考试、打架、初恋;再来一个十二载二十四载,又何尝不是殊途同归呢,考试、分手、换女友、工作、结婚、生孩子、离婚……托尔斯泰所谓的“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不同”,现在看来,那些幸福和不幸、精彩和乏味,也大都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破事儿。而且置身这样一个文化浪潮停滞时代的少年,再难像他们的父辈甚至爷辈那样,从服装到饰品上,有着嬉皮到朋克的重大跃迁,林克莱特所能捕捉到的成长以外的变化,几乎只能是越来越小的智能手机。

  旁观一代人甚至全人类生命成长的过程,看上去更像是有野心纪录片导演的任务。俄罗斯名导米哈尔科夫做过,《安娜:6到18岁》一样是12年,却因置身从莫斯科举办奥运会的1980年到苏联解体的1991年之时间跨度,而有了“最可惜一片江山”的大国悲情;英国艺术家迈克尔·艾普特做过,从1956年开始,就选择不同阶层的14个7岁小孩分别进行拍摄,然后每隔7年进行回访,陆续制作了名为《人生七年》的系列纪录片,如今那群孩子都已近六旬,贫富阶层却几乎还是凝滞着没有流动。而作为剧情片的《少年时代》,也就更像《哈利·波特》魔法学校的孩子们全部变为麻瓜后的庸常生活。

  这样非常文艺的“庸常生活”,经过一年的发酵,却拥有了更多艺术片以外的“庸常受众”。近一个月内,我就在芬兰航空和通州八里桥路口见到了《少年时代》,前者嵌入在航机娱乐系统里,身旁一位宁夏单亲妈妈带着盈眶之泪入戏了;后者流动于iPad之上,卖奶油草莓的商贩端坐在三轮车旁的小凳子里,军大衣和电影传递出的涓涓情感,正为冬日桥洞下的他送去温暖。□Seamouse(影评人)

编辑:张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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