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毒舌问题俨然变得严重起来。比如,网友们盘点出了过年最容易遭遇到的10大毒舌问题:大致包括婚恋问题,学习成绩问题,个人收入问题,工作或职业取向问题,体型胖瘦问题,考研升学问题,是否购房问题等。
这些问题,林林总总,大略勾勒出了生存状况或者人生成就的方方面面,仿佛一种严密且严酷的人生考核体系,几乎会涉及所有的年轻人,难怪会引起在外打拼不易的年轻人的不满和反感了。
据说有不少年轻人在对长辈亲戚探问隐私极为不满之余,也想出了以毒攻毒的“解决方案”,反唇相讥或者主动反击地提出一些可能让长辈受不了的问题。比如,问人家子女的婚恋情况、成绩如何、房子问题;问长辈血压血脂血糖是否正常,退二线没有?股票收入如何等。
如此以毒攻毒的设计看起来得计且得意,似乎还受到一些网友的热捧。但如此针锋相对的玩法有意思吗?我看至少有四不利:一是易伤亲戚之和气,二是可能影响春节团圆之氛围,三是全然将长辈主观上的好意拒之门外,四是不只让年轻人看起来更加气度狭窄,而且可能使本来只是稍有瑕疵的春节问候,无奈地转向毒舌问题。
其实,有些问题看起来虽然有点残酷无情,但大多数仍是出于关心和关怀。所不同的是,长辈亲戚们大多隐私意识较为淡薄,或者受传统观念影响较大,或者信奉天地阴阳百无禁忌什么的。在年轻人听来很刺耳的毒舌问题,在长辈们看来很正常,不是拷问而是关心,不是刁难而是跟晚辈搭讪的一种方式而已。因之,年轻人只要拥有阳光心态,相当多的问题就不再是毒舌问题,而更像是过来人的一种人生关切。
退一步说,就算春节真会出现类似的毒舌问题,至少也不只是如今80后、90后这一代所独有的。这简直是春节团圆的传统节目,堪称为一种春节现象。鲁迅先生当年回乡过年亦有遭遇“毒舌问题”。鲁迅先生写于1921年的《故乡》里就提到过类似的问题。比如与豆腐西施杨二嫂的对白:忘了,这真是贵人眼高……你阔了……啊呀呀,你放了道台了,还说不阔?……啊呀啊呀,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可见所谓毒舌问题,什么时候都存在过,而如今年轻人所说的毒舌问题,与鲁迅先生的时代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了。对此类问题,机灵睿智如鲁迅先生者,也只是能回答就如实回答,回答不了就沉默是金了。
如实作答或者沉默是金,二选一地应对所谓毒舌问题,从来都不失为理想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