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必须关照青年人的内心,谁能精确捕捉他们的兴趣所在和情感脉搏,谁就能成为市场的主宰。
《金陵十三钗》和《龙门飞甲》两部国产贺岁大片在一年中最好的档期出击,首周末票房成绩分别为1.5亿元和1.4亿元。其单日平均票房远低于今年暑期档上映的《变形金刚3》《功夫熊猫2》《加勒比海盗4》等好莱坞电影,也低于去年同期的《让子弹飞》,仅比国产小片《失恋33天》略高。以目前的势头看,《金陵十三钗》喊出的“10亿票房”怕是要成空,两部电影首先需要考虑的是能否冲破5亿大关。
平心而论,《金陵十三钗》是张艺谋15年来最好的作品,无论在情感铺垫还是视觉呈现上都很好莱坞化,说是行云流水也不为过。《龙门飞甲》也是武侠大家徐克的回勇之作,他用3D技术为武侠电影树立了新的行业标准。两片的票房起势均未达到预期,固然有同天上映、票房分流的因素作祟,但更重要的恐怕是电影观众的口味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从之前好莱坞大片和国产电影的表现中,都能找到一些蜕变迹象。
今年以来,好莱坞电影依旧强势,占据了迄今为止票房榜前四名的位置,前十名中占了八席。但并不是所有的美国片都能票房大收,中国观众还是有自己的独特口味。票房前三名《变形金刚3》(11亿元)、《功夫熊猫2》(6亿元)和《加勒比海盗4》(4.5亿元)都是系列电影,靠前作创下的威名和无敌的视觉效果来收获票房,其剧情简单幼稚甚至混乱。而相对厚重的好莱坞电影,比如说《哈利·波特大结局》《猩球崛起》《创战纪》,即使有哈迷顶礼膜拜,即使有深邃的思想和富有想象力的特效,票房也只能敬陪在几部低智“打片”之后。这说明,面对好莱坞大片纵队,观众最偏好“简单粗暴”的快餐电影。
国产片则呈现出“大片走麦城、小兵立大功”的奇特现象。多年以来一直被视为票房定盘星的古装大片,今年流年不利,质量平庸的《关云长》《战国》固然败下阵来,特色显著的《武侠》《白蛇传说》《鸿门宴》也没拿到理想票房。这说明,以往的大片模式,不管是剑气纵横的武侠,还是阴谋重重的朝堂,都已不能让观众沸腾。《金陵十三钗》各项指标高配,《龙门飞甲》的视觉效果也很震撼,但它们毕竟属于60岁左右的导演按照经验和传统拍摄的电影,跟目下的主流电影观众的口味并不十分匹配。
反而是一直被视为配角的中小成本爱情片开始发力,《将爱》《单身男女》《失恋33天》纷纷上演四两拨千斤的票房神话。究其原因,80后和90后年轻观众正在成为最重要的观众群体,他们不像自己的兄长和父辈那样背负着沉重的文化包袱,他们在电影中寻求简单娱乐和情感共鸣的目标相当明确,《将爱》的怀旧路线,《单身男女》的争宠模式,《失恋33天》的疗伤宝典,紧紧围绕年轻人的情感命题做文章,虽然并非多了不起的作品,但贵在说了人话、接了地气,就有海量的观众捧场。
青年人朝气蓬勃,就像八九点钟的太阳,他们有自己的偶像和趣味,有独家的密码和轨迹,他们正在通过买票强力干预电影市场的走向,变化在今年赫然显形。未来一段时间,好莱坞电影可能只要酷和打就够了,中国电影则必须关照青年人的内心。形式大于内容的大片模式肯定不行了,与年轻人有思想和情感代沟的叙事模式也将不灵,谁能精确捕捉他们的兴趣所在和情感脉搏,谁就能成为市场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