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不平十年,弹指一挥间。
站在2011,面朝2012,蔡振华为中国足球,许了一个十年之约。十年,集合成一个“年代”,是历史的一个计数单位,也是历史学家一个习惯的研究样本。一般来说,十年,确有其独特的精神表征。比如80后和90后,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判然有别。
前蔡振华时代的十年,从2001年韩日世界杯十强赛出线,到2011年巴西世界杯20强赛出局,历经3次世界杯大考,基本特征之一是成绩直线坠落。此十年的另一特征是贪腐。谢亚龙、南勇、杨一民、陆俊等人,兴风作浪,将足球变成赤裸裸的金钱交易。坠落与贪腐之间,存在一条共同纽带,它叫“无序”。
正常的历史秩序是,每一个十年,都该播下自己的种子,在后一个十年里萌芽,开花,结果。而无序十年,基本的价值取向是抢钱,只求收获不问耕耘。这既是此十年的深刻注脚,也决定了蔡振华未来的十年,两到三届世界杯,依然是剧痛叙事。就像今年一样。两个月前,当卡家军折戟20强赛后,对于主教练的质疑之声习惯性四起,其实悲剧性的种子十年前已然种下,干主教练何事。
显而易见的是,在足球基本规律和官员的政绩诉求之间,存在一条鸿沟。足球是一个长期的不能间断的种树事业,现任官员则一心搞自己的政绩,为此不惜拔苗助长,杀鸡取卵。阎世铎、谢亚龙和南勇,虽然如今命运之别犹如霄壤,但任内的做法类同。总算中国球员生命力强,还剩下9000个注册球员没给他们弄死。事实上,几乎任何人被置于足管中心的大位上,都将陷入悲剧性短视的逻辑困境。
这是一个根源性现象,但承认现象也需要勇气。当蔡振华以总局副局长之尊,提出甘当十年铺路石,很多人拍手称好。前几天,我参加“CCTV体坛风云人物提名奖揭晓仪式”,虽然提名奖中涉及到足球的,仅有淡出主流的金志扬一人,但贵宾室里,嘉宾及评委聊得最多的,还是足球。尤其对蔡振华的表态,非常认可。显然,在蔡振华治下,对于韦迪及其继任者来说,“出线”将不再是刚性的政绩指标,取而代之的是播种的面积、成活率,以及幼苗的长势。由此,长期困扰中国足球发展的价值鸿沟,将冰消雪融。
中国足球自上世纪80年代初,即“文革”后首次冲击世界杯始,至今时间跨度刚好30年,仅有的一个波峰出现在2002年,那是之前20年攀爬的结果。我不是轮回与宿命主义者,但以历史规律和现实情况综合观察,从第一个波峰到第二个波峰,亦需20年,正好契合了蔡振华的十年说。
尽管任何年头都有其特殊意义,但2011,将有资格成为历史的拐点。除了上述,还有,引人注目的足坛系列腐败案,也将赶在年底开审。驱走黑暗,光明才会更多一些。未来的十年树木,也将是中国足球运作日益透明阳光,游戏规则逐步规范化、国际化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