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濛召开新闻发布会揭黑一事惊动了国家体育总局和王濛所在的黑龙江省体育局,据冬季运动管理中心主任赵英刚透露,目前中心和地方体育局都在做王濛的工作,“交流比较顺利”。而有知情人士表示,王濛的发布会很可能要打水漂了。(8月7日《新京报》)
原以为,开除王濛或将关上丑闻的大门,下一步要做的,只是梳理管理积弊、革新体制病灶云云。没曾想,王濛撂下的那句开发布会揭黑的狠话,却像是一个引子,让这潭本就污浊不清的水更添浑浊,一个王濛,带出来的体制之丑之恶,也许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与之相对的,是舆论的微妙转圜。从丽江事件到青岛冲突,公共表情基本是一边倒的,飞扬跋扈,目无章法,素质低下……这都是王濛所呈现的镜像,公众的矛头,更多的是指向运动员的素质。而那时,王濛事件所触及的,只是运动员素质与金牌体制之间如何平衡的问题,就像当年的张尚武,人们指责运动员的自我修养,批判体制过于功利,忽视对运动员的文化教育,仅此而已。
但是,当王濛遭开除,在公共平台发声,并放话召开新闻发布会揭黑之时,事件的轮廓渐趋明朗,人们发现,除了处罚结果上运动员与管理层的极度不公之外,短道速滑队金灿灿的金牌背后,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污垢,而这个藏污纳垢的体制,可能已经几近溃烂,远远超出了功利性这般单纯。矛头就这样倒向了管理体制,对王濛,舆论转而表现出一种同情甚至理解。
如此转圜,是情理之中的。一个几近溃烂的体制,指望运动员素养有多高,从来都是虚妄的,这是足球留给我们的教训,它同样适合短道速滑。
而这个时候,与同情王濛相对应的是追问真相,所以,从她宣布要开发布会之时起,公众的胃口就被吊了起来。这并非公众有多八卦,而是有被赤裸裸欺骗的感觉。人们想知道,王濛所言的“我和王春露为什么会打架”指什么,想知道王春露“在丽江事件中对全国人民撒的弥天大谎”是什么谎,还想知道短道速滑商业赞助和兴奋剂事件背后究竟有哪些内幕等等。这些都是王濛抛下的谜面,而谜底,就在不久的新闻发布会里。
我们以为,黑暗即将被撕开,真相就在不远之处,甚至都隐隐约约看到了谎言戳破、丑陋抖落之后,那些人、那些制度的尴尬与无地自容。但就像一贯的发展模式那样,真相前面永远有一堵厚厚的墙,现在,王濛遇到了。国家体育总局和黑龙江体育局出面了,给王濛做工作,“交流也比较顺利”,可以想象,这个公众期待的发布会,就如之前有人预测的那样,是要腹死胎中了。因为,有些事情,你有说话的权利,但是你可能没有什么都能说的权利。
虽然,王濛可能要食言了,放了媒体和公众的鸽子,但是,没有人会责难她。一个张扬个性的人却违背了自己的公开承诺,只能说,王濛,相对于整套规则而言,是多么渺小,就像她被开除之后说的那样,“我跟所有的运动员一样,都只是弱势群体”。
只是,有的时候,真相如手中之沙,捂得越紧,留得越快。那抽象的线条和欲盖弥彰的表演,已经反证了事实的确凿。在公共议题上,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门关得越紧,越是把公共事件搞成自家的事,留下任公众自由思考的发挥空间也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