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固的楼房,必有坚固的地基;苍劲的大树,必有深扎的根基。地基也好,根基也罢,虽然人们看不见、摸不着,但它们的重要作用却人所共知。抗日战争中,难以计数的无名英雄,就是民族自强的“地基”、夺取胜利的“根基”,我们不会忘也不能忘。
天下艰难际,时势造英雄。70年前,为抵御外侮、救亡图存,无数英雄儿女离开故土,踏上战场,与入侵的强敌殊死搏斗,直至埋骨他乡。正是他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视死如归、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不畏强暴、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百折不挠、坚韧不拔的必胜信念,铸就了抗战胜利这一“战争史上的奇观,中华民族的壮举,惊天动地的伟业”。
“死事者名垂青史,固无论已。”献身崇高事业,本应该青史留名。然而战争年代,战斗的残酷性超乎想象。由于战事局促,很多战士来不及留下任何遗言,便血洒疆场;由于战斗艰辛,很多战士遗体散落在荒郊野岭,却无法顾及;由于战线隐蔽,很多英雄藏姓埋名与敌斗争,但不为人知。仗打到哪,墓就堆到哪。这些英雄,受命之日忘其家、临阵之时忘其亲、击鼓之时忘其身,把宝贵的生命献给了祖国和人民,把热血的青春奉献给了党的事业,把美好的生活留给了我们后人,唯独名不为世人所知。有名的英雄固然“有名”,而无名的英雄同样崇高,他们的精神同样永垂不朽。
著名诗人穆旦,抗战时期加入了远征军,他曾随部队沿着野人山路线撤退。这条路线穿越原始森林,“人吃的东西不多,吃人的东西不少”,数万出境作战的将士就牺牲在这条死亡线上。据统计,翻越野人山,部队平均每公里死亡20多人,整体死亡率达86%。人们常说的“九死一生”是个形容词,他们却几乎在数学上接近了这个境地。英雄逝去、烈士无名,令人伤恸。穆旦后来在诗歌《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中刻骨铭心地写道:“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上开满。”
如果将英雄姓名编制不详视为一种无名,那么还有一种无名,叫做“自毁名誉”。抗战期间,左联中坚力量关露同志受党组织派遣,顶着“汉奸文人”的骂名,主动与汪伪政权特工总部头目李士群接近,搜集传递敌人信息。后来,她又打入日寇特务机关主办的《女声》杂志社,以此为掩护从事对日情报工作,直到抗战胜利。虽然长期遭到不明真相的朋友憎恨误解,但她默默不语,胸中始终深藏着对国家和民族的赤胆忠诚。
当今中国,和平的阳光普照大地。当我们徜徉烈士陵园的树荫下,看到“三十五壮士墓”“七十二烈士墓”等无名英雄的陵墓时,不要忘了:正是因为前人们浴血奋斗和英勇牺牲,我们的国家才有了今天的独立自主,我们的民族才有了今天的发展繁荣,我们的人民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作为承荫前辈的后人,我们理应投之以感恩英雄的热泪、肩负起捍卫英雄的责任,而不能淡忘漠视,更不容抹黑诋毁。
无名英雄,既奠基了民族抗战的胜利,也构成了中国精神的天际线。当前,我们正在进行具有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在强国兴军途中,同样会有“百团大战”,依然需要“平型关大捷”。对军队而言,面对诸多难啃的骨头、难涉的险滩、难爬的高山,我们需要更多敢打恶战、能打硬战,不为名利、甘愿付出的无名英雄,为强军备战不惜气力,为捍卫和平冲锋陷阵。
“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世长存。”不忘无名英雄、崇敬无名英雄、甘当无名英雄,我们就一定能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道路上大步前行,以新的更大成就告慰先烈、开创未来。(邓佑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