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来,野战炮兵就因为其在战场上的决定性作用被誉为“战争之神”。野战炮兵在过去和现在都是建立在精确的计算和不断技术适应基础上的一种职业,在其历史长河中,涌现了无数的伟大将军和改革家,是他们促进了大口径支援武器科学的前进。早在1620年,瑞典国王古斯塔夫阿多尔夫斯(Gustavus Adolphus)就实现了野战炮兵编组与战术的革命性变革,大普鲁士王国的弗雷德里克(Frederick)首先提出了大规模火力对敌作战的重要性。适应变革并接受革新是野战炮兵职业向前发展的标志,但也有一些野战炮兵人员拒绝变革。例如,美国陆军曾经的野战炮兵主任罗伯特 M 丹福德(Robert M. Danford)少将在1938年至1942年间就曾强烈地抵制变革,他不愿意放弃马曳炮兵,因为他怀疑机械化炮兵的可靠性以及越野机动性,极为不愿意放弃旧传统。《领导变革》(Leading Change)一书的作者约翰 P 科特尔(John P. Kotter)在书中指出,早几代的许多领导者生活的时代中变革还不是十分的普遍,甚至十分的稀少而缓慢,因而那时传统的哲学智慧是“不破就不修”。
当我们进入21世纪,许多传统的战争模式需要修改,因为它们面对的是跨国机制、非政府的行为主体以及实实在在的大规模破坏性武器的运用。当我们进入这个新的时代,战争已经不再以霸权主义政府为特征,而是在这种新的模式中,无时不刻不在变化着的信息环境、恐怖组织和非对称威胁已经主导了现代战争。由于战争的战术本质正在不断变化,野战炮兵兵种也必须做出变化,否则我们现在的这代野战炮兵领导人就将被历史无情地评判为丹福德少将式的人物。本研究的主要用途是识别出美国陆军向模块化旅转型对野战炮兵职业地位的潜在影响、新发布的野战炮兵战役计划的可持续能力及野战炮兵兵种的未来变革等。十分重要的,美国陆军一边在参与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事的同时,正在进行着一项不朽的模块化部队转型改革。陆军作战指挥官需要野战炮兵部队承担起更为广泛的、不同的角色任务。这也就是说,有时很难区分业已识别出的野战炮兵兵种的不足是因为当今紧急作战行动的非标准作战环境所导致的,还是因为模块化改革的所引发的直接后果。在本研究的每个实例中,将识别出这一问题到底是由模块化引起的,还是由当前的作战环境引起,或者是两者共同引起。
模块化旅转型――起源与实施
美国陆军当前的模块化部队转型设想起源于20年前,但因陆军同时卷入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而迅速地使其由设想变为现实。或许模块化转型的最初设想是时任美国陆军参谋长的戈登沙利文(Gordon Sullivan)将军对于美国陆军在沙漠风暴行动中的表现的一种反应。当美国陆军在该行动中取得巨大成功时,在传统的国与国之间的冲突中,仍是以师级单位的战斗编组为主。虽然第82空降师和第101空中突击师迅猛推进时,后续却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集结作战行动所需的重型部队。最终,为了集结这次作战行动的大约54300名军人的大规模部队,美国陆军其它的5个作战部队师、2个海军陆战队师、1个英国装甲师和其它大量的作战保障和勤务支援部队花费了6个月的时间。沙利文上将据此指出未来的美国陆军需要变得更加灵敏、部署速度要更快。在展望21世纪时,他提出了所谓的“现代化的路易斯安那机动部队(modern Louisiana Maneuvers)”,这也就是后来我们熟知的21世纪部队(Force XXI)。到了沙利文的继任者,丹尼斯雷默(Dennis Reimer)上将担任陆军参谋长时,21世纪部队成为了美国陆军的过渡部队,其建设目标是将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现有美国陆军部队进行数字化改造。但21世纪部队并没有进行条令和编制体制方面的大规模改革。
1997年,美国陆军上校和战略学家道格拉斯 A 麦克格雷格尔(Douglas A. Macgregor)出版了一本很有影响的专著《突破传统:21世纪地面力量的全新设计》(Breaking the Phalanx- A New Design for Landpower in the 21stCentury)。麦克格雷格尔在书中通过对历史案例的审慎思考和分析,给五角大楼提出了加强军事改革进程的一些原则。他指出:“与凯撒的古罗马兵团一样,联合特遣部队(JTF)的组成中,需要一支由高度机动性、自我保障的、独立的‘全兵种’作战力量组成的陆军分队。这支陆军力量需要在不断演变的联合军事框架内加以组建,以便充分地运用高新技术,提高兵员潜力,实施快速而具决定性的行动,为未来新的不确定性的战略环境中的持续联合军事作战行动提供陆上作战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