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日本皇军的神圣形象,以歌颂殖民统治为荣,认为有助日台关系,这不是奴性又是甚么?
台湾发生的一些事情,外界几乎无法理解。一九九七年,李登辉数度表示,日本不需要为昔日的侵华战争道歉,就是最典型的案例,令人摇头称奇,无复他言。最近,为了日本漫画作者小林善纪的作品《台湾论》,又引爆争议则更加匪夷所思,但也的确显露出某些人的心灵构造。
这场风暴的源起,乃是小林善纪在绘制《台湾论》时曾到过台湾,并访问了多名台独亲日的人士。其中有两名老辈企业家许文龙和蔡(火昆)灿,许是目前总统府资政。这两人都谈到台湾慰安妇问题,谈话内容被画进了漫画。其中,许文龙说:“我找到几个慰安妇,问她们当时是否真的遭胁迫被带走?结果她们都说不是……日本当时也重视人权,能成为慰安妇,对这些妇女而言,反而是出人头地;每个人都是抱着希望进入军队,哪是被强迫从军?……成了从军慰安妇,收入稳定,又可以存钱,再加上有严格的卫生管理。对她们而言,简直再好不过。” 至于蔡(火昆)灿则说:“这种事情并非始于大东亚战争。自古以来,风尘女子就有远行淘金的风气。而且在战场上,由军队负责卫生管理以及女子的载运作业,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有关慰安妇问题,乃是日本侵略中国及东亚期间的军中性奴隶制度,早已被普世认为是一种战争罪行。去年底国际民间的“人权法庭”在东京进行大审判,将包括日本天皇在内的责任关系人判决有罪。甚至日本政府在递交联合国的文件中,也承认其手段为欺骗胁迫。当时的慰安妇估计有二十万人,台湾妇女约二至三千人。台湾妇女救援组织从九二年起进行调查,发现多数已不在人世,认证者六十八人,皆称是受骗胁迫者。许、蔡那种既说谎又曲意为日本战争罪行辩护的论调一出,立即引致妇女组织的反弹。在野党认为许文龙身为资政而言论如此乖谬,要求对他解聘。
就在尖锐的抨击声中,许文龙及支持者又有更多乖谬荒诞的烂言出现。首先,台湾媒体访问漫画家小林善纪,他最初表示“所有谈话皆有录音和纪录”。但可能是“友人”许向他提出要求后,小林遂改口说许未说过“出人头地”这句话。紧接着,许也公开表示没有说过“出人头地”,却仍矫辞辩说台湾慰安妇是“父母卖掉的”,同时又用过去台湾军中也有妓女,继续替慰安妇开脱。东拉西扯,就是要维护他心目中日本皇军没有错误的神圣形象。许又说“这本来不是很大的事”,都是别人“政治性炒作”。天大的是非问题他认为是小事,因而他可以胡言,别人的批评则是“政治性炒作”。道理都在他这一边,别人都不能讲话,这是那门子的逻辑?
在日本的台独教母?台湾的国策顾问金美龄为许文龙辩护,其理由就更荒诞了:慰安妇乃是日本左派炒作出来的;《台湾论》这本漫画,许多日本青年看后对台湾产生好感,对增进日台关系有帮助,“不要扯这本书的后腿”。以歌颂殖民统治为荣,认为这有助日台关系,这不是奴性又是甚么?
除了这些主要当事人替日本自己都承认的战争罪行辩护外,台湾岛内也出现一种奇怪的论调,以政治立场为优先,不质疑许文龙是否说谎,也不质疑其价值判断的基础,却貌似公正的说这是老一辈台湾人的“历史记忆”,称批评者泛政治化,挑起台湾内部族群冲突云云。替战争罪行辩护是“历史记忆”?用一个不知所云的时髦名词就可以把人道人权的基本准则丢到九霄云外,而后又将这个是非问题往省籍问题上扣。这乃是台独一向最廉价的策略,任何问题都不谈是非,只扯省籍,但绕来绕去,意图掩护的,仍是许文龙的那种论点。
值得欣慰的乃是绝大多数台湾人,毕竟还是有血有泪,知道甚么为是,甚么为非;多位日本人也承认小林善纪和许某的论点荒诞,因而上述这些无血无泪的论调与夹缠,终究难敌公愤,最后许文龙公开道歉,承认“受到有限经验的限制,个人恐有以偏概全,不尽周延之处”。但尽管表面道歉,他在声明中仍将台湾过去的军中妓女混杂了进去,仍兀自在那里纠缠,以维护诡辩与颜面。
随着许文龙自承“不尽周延”,这起风暴可能即将退潮。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非常沉痛的课题:为何在台湾会有这些人与日本的极右派一唱一和,兀自在那里替日本的战争罪行辩护?有些人认为这是过去国民党的统治令他们乡愁式的怀念起日本的殖民统治,但这种说法其实并不正确。这些人过去不都是将自由?民主?人权和“主体性”当做口号而批判国民党吗?为何他们在面对日本时,这些口号就都完全收了起来?这种举世所无的双重标准,原因究竟何在?他们的“主体性”,是日本还是台湾?难怪过去曾有日本人羞愧的认为过去的殖民统治太过成功,已征服了台湾许多人的灵魂。是耶,非耶,大家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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