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内知名神经科学教授洪兰日前对媒体表示,台大医学系的学生上课睡觉、啃鸡腿、吃泡面、打手机、发短信,非常不认真,也不尊重授课老师。洪教授对这样的言行作为予批判,说是“尸位素餐”。
台湾《中国时报》11日社论指出,新闻曝光之后,台大医学院出现了3种声音:其一是杨泮池院长表示要有错就要改进;其二是学生辩称洪兰旁听之课可能是通识营养学分,有以偏盖全之嫌;其三是医院大佬对于洪教授近似对外放话的意见表示方式极为不满。以上这3种意见,都有些道理,也都值得拿出来好好检视。
其实不止台大,许多在各大学校园有所观察的人都会发现,现在的大学生确实越来越“自我”。就学生而言,他们从小到大,漫无目的地K书、补习、联考,几乎在一元化的升学管道被压到窒息,一旦考上大学,他们瞬时挣脱了唯一升学的桎梏,遂开始了漫无边际的自我“解放”。由于学生们在十几年的求学过程中,其体育与群育都受到忽视,因此孩子们未受引领而恣意行为,当然会出现洪教授描述的脱轨现象。
但是,这种现象应该相当普遍,既不限于台湾大学,也不止学测三类组的第一志愿科系。从教育的立场我们确实应该正视这个问题,但也不必特别把台大医学系视为标靶;只因为他们联考分数高,就特别予以批判,叫他们“把位子让出来”。
洪教授并没有在台大授课;她之所以对台大课堂有所观察,是因为她参与医学系评鉴。而其所访视的课程恐怕也如外界所说,是与医学专业无关的通识课程。医学系学生专业课程负担很重,通识课又与医师考照无关,学生不重视通识课程确实不该,背后也有相当值得检讨的问题;但是话又说回来,大凡专业取向较重的大学科系,不论工程、法律、金融、会计,学生们都是将通识课程当成营养学分;要检讨通识教育最好能全面性的开放检讨,最好宜避免针对特定科系大作文章。
就算台大医学院或其它学院的通识教育要做改善,其背后牵动的环结,也不止是台大;其实连高中教育与升学制度也该一并检讨。台湾升大学的学测分为三大类组,除了少数跨组考生之外,绝大多数高中生在三年级就已经志趣有专攻。就医学院学生而言,他们从高二开始就已经不碰史地公民,对于类似“医学与社会”这样的人文课程,当然也就兴趣缺缺。如果再加上大班上课、时段不佳、老师点名、学院地点偏僻等因素,学生们到课堂上睡觉、上网、恐怕就不是新闻了。
如果拿美国通识教育知名的哈佛、耶鲁做对比,则人家医学教育根本是“学士后”的训练,其在大学阶段则至少有一半课程是在做通识学科的全面吸收。反观台湾,我们不但不是先通识、后专业的延后分流,反而在高二、高三就提前分殊,让学生走进又窄又专的小路。无论如何,台湾通识教育失败是体制性的大问题,单单挑台大严批,恐怕是找偏了切入点。
最后,我们也要对洪兰教授对台大医学院的责观方式做些检视。教育的目的只有一个:将学生导向正轨,鼓励其自我实践。在教育的过程中,循循善诱绝不嫌少,而偶尔的当头棒喝,也一定要顾及孩子们的尊严与荣誉。中、小学生们再不成材,顶多也只能私下训斥鞭策,而不宜在朝会“叫到司令台上”予以羞辱。诚如医学院陈定信教授所言,既然医学评鉴还没有结束,所有为孩子们好的意见都该在会议中理性抒发,而不宜向外部杂志做情绪宣泄。即便在杂志上是用“台湾最顶尖医学院”称呼,但所指为何大家心知肚明。对医学系教授与学生而言,他们似乎都有被请上朝会的司令台,体验被羞辱的感受。医科评鉴委员在评鉴结束之前这样的举措,是不是动作也太大了一些?
社论最后说,总之,医学院的通识课要检讨,但别的学院又何尝不然?台大的课堂伦理待改进,但这又岂止是台大一校独然?学生们课堂无状该批评,而教授们不顾学生颜面的评论,恐怕亦非全无可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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