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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韩国5143万人口中,65岁以上老年人占到13.1%。而这一数值将在2030年增长至24.3%。据预测,韩国劳动年龄人口将在2017年开始减少,人口红利时代将终结。面对日益紧迫的老龄化问题,韩国政府正在通过提高出生率、为老年人提供服务保障等措施,尝试从根本上解决日益突出的人口结构矛盾。
“闲”不下来,为生计也为快乐
“开两天车,休息一天,一个月工作20天左右。赚钱虽不多,足够老两口生活用度,还不时给孙子点零花钱,我们爷孙感情可好了!”71岁的出租车司机李钟奎对本报记者说。老人笑声爽朗、身体硬朗,在他看来,和客人聊聊天,脑子时常动动,每天都很开心。在首尔的出租车行业里,像李钟奎这样的老年司机占到1/5,登记在册的司机中,超过80岁的有94人。
很难相信,今年81岁的老人朴健车还在做快递工作。在首尔,从瑞草区取货,送到位于钟路区的一家办公室,跑十几公里的距离,拿到的工钱只有6000韩元(1元人民币约合185韩元)。在韩国像朴健车一样,从事“地铁快递”工作的老年人有不少。这些老人利用65岁以上可以免费搭乘地铁的便利,上门取货、坐地铁送货上门,赚取一些生活补贴。
“过去在食堂打过工,腌腌泡菜,拿点工资日子也就过了。如今在路边捡垃圾,竞争者还那么多,真不是件容易的活。”这是来自一位70多岁老奶奶的抱怨。
有韩国媒体认为,韩国已经迎来了“半退时代”,即退了休的老人也闲不下来。韩国老年人继续在求职市场边缘徘徊,已经成为正常的现象。有的是为了消遣生活,而更多的是为了糊口。
根据韩国保健社会研究院统计,2010年参与经济活动的韩国老年人有181万人,预计这一数值在2030年将达到467万人,2040年达到640万人,2050年则预计增至734万人。老年人的就业率在2010年为33.1%,其中80%是因为生活费不足,而到2030年老年人就业率将增至36.8%,2050年将增至40.8%。
老年人就业率的持续增加,与人均寿命提高、老年人晚年贫困有关。一方面,人均寿命不断提高,根据韩国统计厅统计,预计2020年有望延长至82.5岁。这意味着如果以法定退休年龄60岁为准,老年人人均将享有22.5年的退休生活。另一方面,老年人贫困率居高不下,2011年,韩国65岁以上老人贫困率为48.6%,在经合组织成员国中“高居榜首”。两方面原因叠加,使很多老年人不得不继续工作。
人口结构性矛盾损害经济增长
1955年至1963年出生的700多万名韩国“婴儿潮”一代,正逐渐步入老龄人口行列。不断加重的老龄化问题,已经开始拖累韩国经济社会的发展。韩国外国语大学经济学部教授孙钟七指出,一个国家劳动年龄人口比重每减少1%,其经济增长率将降低0.25%至0.29%。2010年到2019年期间,韩国劳动年龄人口占比、主要雇佣人数占比大幅下滑。假设韩国50岁至64岁年龄段人口的雇佣率维持现状,劳动力不足将导致韩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速下滑。
韩国峨山政策研究院研究员高明贤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指出,老龄人口增加将导致消费减少,将更加依赖以税金为支撑的社会保障体系和保健服务。消费减少,投资也将相应减少。韩国开发研究院发布的研究调查结果显示,虽然韩国房地产价格正在回升,但是几年内,房价会随劳动年龄人口数量下降而下降。由于韩国人的财富构成中,房地产占据重要部分,房价下跌会进一步加速消费和投资的减少。
老龄化问题加剧将增加社会负担和社会支出。以老年痴呆症为例,据国际老年痴呆协会预测,从2013年至2050年,韩国老年痴呆症患者将增加4.7倍,至2050年达到271万人,成为世界老年痴呆症患者增加最快的国家之一。在韩国,照顾一名痴呆症患者,一年需要花费约2000万韩元。根据韩国保健福祉部有关痴呆症老人的调查,预计因老年痴呆症而产生的社会费用将从2013年的11.7万亿韩元增加到2050年的43.2万亿韩元。另外,低出生率、青年人口不断减少,导致人口结构矛盾不断加剧。
提高生育率与关怀老年人同样重要
为从根本上解决日益突出的人口结构矛盾,2008年韩国政府成立了“低生育率·老龄化社会委员会”。2005年以来,韩国政府先后颁布了两个“低生育率·老龄化社会基本规划”五年计划。韩国总统朴槿惠指出,2017年开始劳动年龄人口将开始减少,人口红利时代将终结。只有做好应对工作,才能将危机转化为机遇并创造可持续增长的动力。
高明贤告诉本报记者,老龄化问题,并非单纯指的是老龄人口数量的增加,而是老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在不断增加。因此,目前最急迫的任务是采取措施提高出生率,增加新生人口数量。政府要为年轻人结婚、生育以及住房等方面提供帮助。
为应对老龄化引发的社会问题,韩国政府和民间企业也越来越注重对老年人的关怀。在庆尚南道,道政府构建了“社会弱者智能定位系统”,即智能终端将老年人、老年痴呆患者、儿童、残疾人等被保护对象的移动信息进行搜集,传送到监护保护者的手机上。在光州广域市,市民在内置黑匣子的智能手机中下载相应软件,遇到不便时摇一摇便会向市政府发出“求救”信号。这类智能服务正在从研发试验转入广泛使用的过程中,将为老年人出行安全增加保障。
随着智能手机普及率达到80%,日常生活中,韩国“银发冲浪”族群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以开通针对老年人服务为契机,韩国SK电信还扩大了培育老年人IT讲师的项目,支持接受过IT教育的老年人给同一年龄段的其他老年人做讲师。
2015年初,韩国SK电信公司将位于首尔江北区弥阿洞和京畿道议政府的两家直销店,指定为“老年人分店”,开通了“老年人专用窗口”。在访问这些店面的顾客中,60岁以上的顾客群非常多,占比超过24%。
(本报首尔7月22日电)
《 人民日报 》( 2015年07月23日 22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