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3日是《日本国宪法》68周年纪念日,也是安倍结束访美的日子。当年,为“使日本不再成为美国和世界和平的威胁”,由美国主导制定的《日本国宪法》规定日本不以武力解决国际争端、不承认国家交战权、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今年,安倍在美国国会演讲宣称:“曾以命相搏的敌人现在成为了心灵相通的朋友。”
实际上,美日两国早已“化敌为友”。朝鲜战争爆发后,1951年5月1日,驻日盟军总司令李奇微在纪念《日本国宪法》颁布4周年时发表声明:“日本政府赋有重新审理为了实施总司令部的指令而颁布的现行法令的权力。”吉田茂政府顺势推行“纠正占领时期过度之处”的路线,史称“逆反路线”。1954年3月11日,日本国会审议通过了《防卫厅设置法案》和《自卫队法案》,随之建立了防卫厅和自卫队。
毋庸置疑,日本防卫政策的每一次关键性转变,均是迎合美国全球战略的结果。无论上世纪1992年通过的《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合作法》,还是1999年通过的《周边事态法》;无论本世纪2003年通过的“有事相关三法案”,即《应对武力攻击事态法案》、《自卫队法修改案》、《安全保障会议设置法修改案》,以及《支援伊拉克重建特别措施法》,还是去年日本通过内阁决议“解禁集体自卫权”,均无例外。美国早已不是日本修宪“障碍”。认为日本修宪须征得美国认可的观点,早已成为“过去式”。
安倍声称,修宪是上世纪50年代自民党成立的目标之一,只不过由于当时经济发展目标亟待解决,修宪问题一直被延后。确实,“修宪”本身也早已不是新动向。1958年,安倍外祖父岸信介当选首相后,即成立了“宪法调查会”。自民党之所以迄今未能实现“修宪”,关键并非如安倍所说的,亟待实现“经济发展目标”,而是1955年至1993年“55年体制”时期,反对修宪的社会党占国会众院约三分之一议席。
1994年9月,社会党颁布题为《我党对当前政局的基本态度》的决议,称“冷战结构和1955年体制已经崩溃,社会党已经变成支撑首相的负有责任的政党。根据这种观点,我党对于包括安全防卫政策在内的重要政策需加以修改。”根据这项决议,社会党“承认自卫队是为了自卫所需要的最低限度的实力组织,并认为现在的自卫队是在宪法的范围内设置的”;“继续坚持日美安全保障条约”。自此,社会党也不再成为修宪的主要障碍。在社会党“变性”为社会民主党后,虽然反对修宪,但其目前在“国会众议院”仅占2席,能否对修宪行为踩“刹车”,已成自明之理。
目前,自民党计划制定明确主张创设国防军、奉天皇为国家元首的修宪草案,2016年秋季提交国会讨论,2017年分别获众参两院三分之二议员支持,而后诉诸全民公决。公明党则以主张“加宪”,即在宪法中增加有关理念和内容的方式,“对自民党进行牵制”。
在野党方面,日本维新党明确支持修宪;新党改革表示“应发动民众就修宪问题展开讨论”;次世代党表示“应制定自主的宪法”。最大在野党、民主党党首冈田克表示:“在安倍晋三首相领导下展开修宪议论,伴随着风险。”日本社会民主党和日本共产党均明确表示反对修宪。前者认为应坚持宪法“和平主义三原则”,后者则表示,“将致力于组织坚持第九条不动摇的国民多数派”。
根据东京大学和朝日新闻社与众议院进行的最新调查,目前众议院超过80%的议员赞同修宪。但根据宪法规定,必须众参两院均超过半数才能将宪法草案付诸全民公决,因此自民党正不遗余力组建“同盟军”。5月3日,读卖新闻亮出标题:“为了确保在参议院能获得三分之二支持,自民党向维新会暗送秋波”,并称“首相暗送秋波的对象,是大阪市市长、维新会最高顾问桥下彻。”种种数据显示,众参两院各获三分之二议员支持这个目标,并非“高不可攀”。
然而,历次民调显示,反对修宪的国民始终占据多数。换言之,日本国民是修宪的最大障碍。5月3日,安倍智囊、“安保相关法律基础恳谈会”成员、京都大学教授中西宽在读卖新闻发表了《与其进行宪法修定,不如进行政治改革》一文。文章指出,日本国民围绕是否应修改宪法第九条,存在深刻分歧。按照他的说法,“使国民理解修改第九条的必要性至为困难。即便在众参两院获得通过,也将会在全民公决中被否决。”据此,我们不无理由认为,日本大多数国民是热爱和平的。因此,促进中日民间友好对守护中国自身安全的意义,不可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