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意料之外,实在情理之中。23日世界银行行长提名截止日当天,美国总统奥巴马提名韩裔美籍医学专家、美国达特茅斯学院校长金辰勇博士为新行长人选。金辰勇这匹“黑马”以及发展中国家首次提名人选,表明世行掌门的“美国世袭制”至少遭受三重冲击波,发生三重突破。
首先,白宫此次提名人选具有明显的国际化背景,首次不再囿于华尔街银行家和美国政府高官,而是选择了曾任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前顾问及艾滋病司司长的技术型官员。世行驻中国前首席代表黄育川认为,金辰勇出生于韩国,就读于美国,任职于国际机构,他获提名向世界传递出全新的信息。
世行1945年成立以来,共经历了11位行长,包括现任行长佐利克在内,全部是“非富即贵”的美国男性,并带有明显的美国国内党派政治色彩,时任民主党或共和党总统通常会提名本党阵营的高官出任该职。
正因如此,几十年来,世行掌门这一职位不仅“美国世袭”,而且被视为华盛顿和华尔街的“自留地”。倘若没有明显党派属性的金辰勇最终获世行执行董事会通过成为下任行长,势将给世行高层人事构架带来新鲜空气,也会给今后世行行长遴选带来新的可能性。
其次,世行和其姊妹机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自成立以来,世行行长一直由其最大股东国美国的总统提名人选担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则一直由欧洲人担任,此惯例沿袭至今,美国国内鲜见有人公开与白宫叫板,这一惯例今年也被打破。
美国经济学家、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杰弗里·萨克斯近期就毛遂自荐,并得到肯尼亚等世行成员国的支持。他在《华盛顿邮报》上公开撰文批评世行行长遴选的陈旧惯例,强调世行行长应当择优而定,针对世行职责选择具有扶贫发展领域经验的专家,而不应由美国银行家和政府高官“垄断”。
第三重突破意义最为重大:发展中国家提名前世行常务副行长、尼日利亚现任经济统筹和财政部长恩戈齐·奥孔乔-伊瓦拉以及前联合国副秘书长、哥伦比亚前财政部长何塞·安东尼奥·奥坎波角逐下任行长一职。这是世行历史上首次出现发展中国家与美国总统的提名人选“群英会”局面。
世行是西方主导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的重要支柱。此次“美国世袭制”遭遇三重冲击波,表明新兴经济体和其他发展中国家在全球的话语权逐渐增大,见证了这一体系因应这一背景的动态演进过程。
本次世行掌门人遴选收官尚需时日,包括新兴经济体在内的发展中国家整体实力何时能够到达切实改变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版图的“临界点”,现在预测恐怕为时尚早。但是,随着发展中国家在推动世界经济复苏的进程中作用不断增强,随着发展中国家的优秀国际化人才不断涌现,更多考虑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和关切,是国际政治经济治理中越来越明显一大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