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前的今天,第四轮六方会谈通过“9·19共同声明”,这是六方会谈迄今最具有实质内容的一份文件。“9·19共同声明”精神和指导意义并没有过时,其勾画的路线图具有紧迫的现实意义。
声明立足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各方对核不扩散问题作出了明确承诺。声明出台后,各方曾有一段时间逐步地向前推进,国际原子能机构前总干事巴拉迪曾认可朝鲜核反应堆已经停止,韩国也曾一度恢复对朝援助,美国还曾把朝鲜从“支恐国家”名单中删除。但是接下来,朝鲜要求先解除对其制裁,美韩则要求朝鲜首先弃核,双方陷入僵局,并逐步采取军事威胁、军事演习向对方施加压力,甚至爆发军事冲突。
朝鲜半岛局势走到今天,是与本地区形势变化和有关国家国内政策变化有着复杂联系的。一方面,朝鲜半岛到了解决核问题的攻坚阶段,各方做出的每个不谨慎的动作,都会对局势产生严重影响。另一方面,韩美外交政策随着内部执政党的更迭发生变化。最典型的就是韩国对朝鲜从“把阳光照到北方”变成了“无核开放三千”。弃核从结果成为先决条件。这些年朝鲜的外交政策相对稳定。朝方的关切很清楚,一是要保证其和平利用核能以及发展权益,要求把援助落在实处才接受条件;二是迫于周边海域军事演习,担心因没有安全保障而“挨打”。
六方会谈停滞近三年来,朝鲜半岛局势遇到的挑战越发尖锐,造成这种状况的根源就是信任危机,是信任危机造成了现实危机。现在必须给恢复和重建信任创造环境。如果不从大局出发妥善处理关系,不仅朝韩双方会手足相残,整个地区安全都将受到严重影响,这正是重启六方会谈的反推力。还有一个正推力,那就是中方一直在积极推动谈判重启,各方实际上也都在利用不同的渠道进行接触,寻找解决办法。事实证明,六方会谈仍是最好的选择。它不但有固定机制,还有固定班子,前期还取得了阶段性成果。最重要的是,六方会谈是一个开放多边的平台,可以超越简单双方谈判的局限性,即一方追求“安全”的同时,另一方会感到相对的“不安全”。
重启六方会谈,看似需要许多前提条件,实际上,“无条件”就是最大的前提条件。如果各方将几十年的积怨都摆出来,那就没办法坐在一起谈。所有的前提条件,其实都可以成为六方会谈的谈判题目,而只有各方搁置“条件”,做到“无条件”重返和谈,才有取得成果的可能。
解决问题需要妥协,谈判者一开始可能没有办法作出对方要的妥协,但经过不停的接触和碰撞,总会推动问题一步步解决。对六方会谈的谈判者来说,过程可能是痛苦的,但也是精彩的。走进门吵架也比站在门外互不理睬要好得多。有关各方只有增加接触、包容倾听、积极互动,朝鲜半岛才有和平稳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