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盛顿邮报》2月27日文章 题:阿拉伯民主与地中海世界的回归(作者美国新安全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罗伯特·D·卡普兰)
随着埃及和突尼斯局势紧张,可能会出现难以捉摸的情况。新建立的政权可能自称民主国家,全世界可能会信以为真,但是大国关系如何在幕后运作会对一国的制度进行检验。
在制度化传统相对较强的国家,比如突尼斯和埃及,可能会发展出一种事实上的民主制度。但在一些与其说是国家不如说是地理概念的地方,比如利比亚和也门,更有可能形成混合型政权。在这种体制下,军队、国内安全部门、部族和没有经验的政党就会争权夺利。这一过程会造成凝聚力丧失和局势不稳,尽管它兼具专制与民主的特征。这与其说是政治动乱,还不如说是在向现代社会摸索前进。
中东很快出现真正民主国家的另一个障碍是,年轻一代虽然善于利用社交媒体,但是他们未必能治理国家。治国需要有影响力的组织。而随着这些组织的发展,我们就会看到形形色色的混合型政权———不是民主与独裁的黑白对决,而是各种各样的灰色政权。
每个阿拉伯国家政权更替会造成类似如下的情形:墨西哥一党独裁时,美国同其关系勉强维持。当墨西哥变成了多党民主国家,美墨关系变得非常牢固但也更复杂。当出现危机时,不再是找某一个人或打某个电话号码就能解决问题;华盛顿不得不同时游说一大帮墨西哥要人。与阿拉伯世界打交道时面对类似复杂局面的时代即将来临:不只是解决问题本身,而且还要知道谁真正掌权。
中东的局势对美国的影响,不如对欧洲那么大。就像1989年后欧洲东扩,接纳苏联的前卫星国一样,欧洲现在要向南扩。几十年来,北非实际上与地中海北部被割裂开来。随着北非国家变成混合型政权,同欧洲邻国的政治经济互动程度将增加。
从历史和地理的角度来看,真正受益的是土耳其。土耳其是伊斯兰民主的典范,可以作为这些刚解放的国家的榜样,尤其是它的民主制度是从混合型政权演变而来的———不久之前还是将军们与政客们分享权力。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中东摆脱专制独裁将抑制美国实力的投放。鉴于混合型政权的复杂性,美国在每个国家首都的影响力将受到限制;土耳其更可能成为刚解放的阿拉伯人所仰望的“阿凡达”。美国要维持自己的影响力,可能更多地要依靠继续向很多阿拉伯国家提供军事援助以及依靠仍将困扰这一地区的分裂局面,尤其是来自核武器化的什叶派穆斯林控制的伊朗的威胁,而不是靠民主的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