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离我们很近也很远。学完中学的世界地理后,这个名字几乎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再听到,已是世纪交替的时候,巴米扬大佛、塔利班、拉登、美军。后来看了阿富汗裔美籍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的小说《追风筝的人》,才知道这个苦难和沧桑同山脉一样沉重的国家,一直就没什么太平日子。宫廷政变、武装暴动、内战、种族清洗、宗教迫害,凡此种种都是无尽的杀戮,无论叫不叫“共和国”,顺从如羊羔的人民始终处于待宰状态。
近日,阿富汗再一次闯入我的视线,这次关注源于最新一期《时代》杂志的封面,一个名叫艾莎的阿富汗少妇揭开面纱,没有鼻子,没有耳朵。
据报道,18岁的艾莎不堪夫家长期凌辱而离家出走,被警方逮捕坐监5个月。她丈夫觉得不解气,在塔利班授意下,亲手动私刑割掉她的鼻子与双耳,又将她遗弃在山区,任其自生自灭。艾莎虽有幸被“声援阿富汗妇女组织”及时救下,但艾莎这样的女子在阿富汗并不少见。
《时代》杂志找到了幸存的艾莎,并决定将这张令观者动容的照片公之于众。艾莎无疑是勇敢的,割鼻后的面容丑陋甚至狰狞,而施加于她的暴力真相比她脸上黑洞洞的伤口更让人不寒而栗。但真正震撼我的,是那姑娘眼睛里的不屈。残忍和苦难被掩藏、被遮蔽,就不是残忍和苦难吗?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吧。世上的女子显然不全是在足球场助威的乳神,就像这世上不全是花团锦簇、莺歌燕舞。艾莎的脸,是这时代的另一个面孔,另一种表情。
感谢《时代》杂志,他们的编辑和记者狠狠地揭了人家死活要捂住的短,挖了个脓包。但难说不会引起阿富汗政府或塔利班的严正抗议,甚至“跨国追捕”。没准《时代》压根就不怵,只吓唬我等“习惯性恐惧症”患者罢了。
报道称,阿富汗政府正在实施所谓的和解计划,预计政府和塔利班将交换许多和解条件,女权问题恐因此被极力打压。这让阿富汗妇女们纷纷担心自己将是这场“和平交易”的最大牺牲品。阿富汗女议员库菲大声呼吁“不能只顾追求‘和平’而牺牲女性的权利。”看来牺牲弱势群体的利益不是谁家的专利,无论是成为政客们讨价还价的筹码,还是为“发展的阵痛”买单,都是大家熟悉的剧情。
借用《出版商周刊》对卡勒德·胡赛尼新作《灿烂千阳》的评语“送给”制造艾莎伤口的人们:不可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