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网民称,黑龙江虎林市东诚镇副镇长“董泗臣”存在学历造假问题。虎林市政府部门向记者通报,当地东诚镇副镇长“董泗臣”(真实姓名徐运兵)因涉嫌冒名顶替他人上学被免职,相关部门将在深入调查后,做出进一步处理。(10月30日新华网)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偏僻农村,冒名上学的事情不罕见。比如有的地方信息闭塞,学校截留他人通知书渔利;有的学生因为家贫或者对考取的学校不满意选择放弃,等等。但是随着身份证的普及、科技、通讯手段的进步,冒名上学的难度越来越大。然而,继罗彩霞案之后,各地一系列冒名顶替案浮出水面。徐运兵不仅顺利冒名董泗臣上学,而且顺风顺水当上了副镇长,现实版“潜伏”令人唏嘘不已。虽说冒名者被虎林市免职,但是,冒名事件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责任,调查冒名事件不能就事论事。
招生工作事关考生前途命运,本应执行严格的制度。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农业学校不怎么起眼,但是徐运兵冒名上学那个年代,上农业学校意味着解决户口、工作问题,其含金量不可小视。尽管调查组说,真正的董泗臣本人自动放弃了去牡丹江市农校上学的机会。但是董泗臣“自动放弃”并不是徐运兵冒名上学、入党、提干的理由。
董泗臣的录取通知书如何到了徐运兵的手中?谁充当了冒名上学的掮客?徐运兵如何冒用董泗臣的身份办理户口迁移手续?牡丹江市农校如何审查他的入学资格?再后来,冒名考取公务员,政审又是怎样通过的?又是如何入党、提拔的?冒名顶替事件是否存在权力寻租?一个冒名顶替、工作能力低下的人如何担当为人民服务的重任?一连串的疑问让人觉得这起冒名事件绝不简单,值得深挖下去。
按理说,徐运兵要完成冒名上学的过程,要经过学校、教育局、公安局及招考部门、录取学校等多道程序层层把关。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多道监管关口成了一推就开的虚掩大门,没有阻止徐运兵冒名上学的脚步。如果两人中有一人更改了身份证信息,如果没有“好事者”把冒名事件放到网上引起网友围观,假干部徐运兵还会继续潜伏下去。毋庸讳言,在冒名顶替事件的背后,不只是徐运兵及其经办人在战斗。徐运兵原毕业学校、教育部门、招生部门、公安部门、牡丹江市农校等方方面面的问题都浮出水面。
其实,只要不能摆平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徐运兵根本完不成冒名顶替的过程。如果组织部门在审查入党、提干资格时,严格依规办事,到徐运兵的家乡展开调查,也不会让他潜伏如此之久。石家庄市“造假书记”王亚丽除了性别是真的,其他信息都是假的,徐运兵何尝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假干部呢?因此,我在感叹有人神通广大的同时,更担忧一系列制度设计形同虚设,权力在集体沦陷。
《民法通则》第99条规定:“公民享有姓名权,有权决定、使用和依照规定改变自己的姓名,禁止他人干涉、盗用和假冒。徐运兵冒名上学侵犯了真实董泗臣的姓名权,而且其冒名的目的在于顶替上学,还侵犯了董泗臣的受教育权。徐运兵不仅要赔偿董泗臣的损失,把姓名权还给董泗臣,还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参与冒名顶替运作的相关人员也应受到查处。一系列法律制度与法律制度的执行者,在权力面前集体沦陷的问题更值得反思。
冒名顶替事件涉嫌多重侵权,渎职、舞弊,破坏了社会公平正义,伤害了政府公信。有关部门除了证明冒名顶替事件属实,对徐运兵免职以外,应该深入调查,还原整个冒名顶替事件真相,挖出冒名上学背后更多的毕姥爷。
事实上,还有多少罗彩霞、董泗臣们的姓名权、受教育权被人盗用。还有多少弱势群体的权利被权力肆意践踏?这个问题值得深思。要扎紧招考制度篱笆墙,个案曝光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更为重要的是,有关部门要创新制度设计,严格落实问责制度,痛下决心砸破招考暗箱;相关部门更要把详细招考信息放在阳光下暴晒,自觉接受监督。(胡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