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网友调侃,中国最牛油企不是中石油,也不是中石化,而是“中地沟”。果不其然,中石油中石化的油价高低还要看发改委眼色,而面对围剿“中地沟”的官方正规军,“中地沟”不费吹灰之力便化之于无形。
媒体报道称,河南去年出台了《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条例》,明确要求各单位应当单独收集、存放本单位产生的餐厨垃圾,并委托取得服务许可证的收集单位运送到指定的处理场所。郑州去年还发放了首张“郑州市城市垃圾经营性清扫、收集、运输、处理服务许可证”。这一支70人的收油队,穿着统一服装,拿着工作证,每个队员都划定收集范围,收到的油要全部送到生物柴油厂。可谓前有法规开道,后有政府扶持,但是结果却遭到餐饮企业集体抵制,铩羽而归。
很多人指责餐饮企业血管里没有“道德的血液”,但是话说回来,根子还在官方收购价格偏低,而非法收油队频频以高价利诱。据“正规军”称餐厨垃圾进入生物柴油厂后利润低,所以目前不可能拿出钱来收购。当年日本之所以能够成功解决地沟油问题,是因为财政大幅补贴生物柴油企业,让他们以高于非法加工企业的收购价收购地沟油,才得以抓住油老虎。
问题是,即使郑州政府加大补贴力度目前也抓不住油老虎。一个年总利润20亿的“中地沟”会束手就擒吗?如果他们以持久战的方式和政府打价格战谁也吃不消。因此有论者认为只有政府加大补贴自然就会根治其实犯了幼稚病。日本模式不行,有人也认为德国模式依赖严刑峻法便可以毕其功于一役。事实是,不久前最高检最高法和公安部联合发布了地沟油犯罪的7种情况,最高可判死刑,这么严厉的制裁其实已经举世罕见。然而如专家所说死刑其实只有呵阻作用。
更深入地看,“中地沟”做大的根源还在于收入分配困境。经济学家曾经以鱼子酱没假货为例,认为鱼子酱的客户大多对价格不敏感,因为企业没必要为了蝇头小利砸了自己牌子。而如果一个月可支配收入有限的中等家庭,刨去水电煤气交通费房贷,孩子的奶粉钱教育费老人的医疗费,按经济学常理,中低收入家庭并没能力支付额外餐饮费用。但是每个月出去撮几顿是人之常情,于是“中地沟”应运而生。人人喊打的同时,更不能回避的是对经济法则的深思。
郑州市政府的努力方向并没有错,并且值得鼓励。但是之所以成效不彰,所有人都需要首先反思这地沟油的成分有哪些——利益、监管、诚信还有更深层次的贫困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