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公安部破获价值20亿元的假药巨案,而这起巨案起源于浙江金华警方在出租车上查获的一批药盒。据调查,医院的清洁工和保洁员通过工作之便售卖各种处方药包装盒,一个抗癌药盒可获利300元。假药贩子在购买包装盒后通过改批号、灌装低档原料药等方法生产假药。(《北京日报》11月20日)
这年头,既然什么都能造假,堪称暴利的药品被造假者瞄上,其实一点也不意外。不过,当药品造假的链条居然伸到了医院里,无疑才是上述假药巨案最令人惊讶之处。毕竟,医院原本应该是药品管理最为正规和严苛的地方,何以仍然成为了药品造假的关键一环,尽管参与药品造假链条的仅仅是医院的清洁工和保洁员,而非医护人员,但如此“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恐怕仍然说不过去。
不难设想,当各类处方药包装盒从医疗机构流出,并直接进入假药生产链条中,假药贩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甚至不必为如何以假乱真费任何的心思,便已为“假药”披上了“真药”的马甲,既然连包装和盒子都是正版的,假如不经过专业的药品检测,的确已无法辨识药品的“真伪”,从这个角度来看,由医院流出的药品包装盒,无疑已是假药制售环境的关键一环。
事实上,尽管只是假药市场利益链条中最底层的环节,但一个抗癌药盒便可获利达300元,对于医院的清洁工和保洁员来说,其实仍然是相当可观的利益诱惑。而现实中,医院使用后的废弃物处理,的确都是当作废品,并由医院保洁员和清洁工来处理,药品盒被当作废品售卖,更是个普遍现象。既然如此,卖废品时找个出价高的,对于当事人来说,要说也是合理的选择,而假药产业的暴利,导致药品盒回收远高于其他废品回收价格,而药品盒回收市场因价格而形成的强大吸力,将医院废弃药品盒纷纷吸入这一渠道,恐怕还不能全怪医院清洁工和保洁员的利欲熏心。现实中,路边回收药盒的小广告,其实也并不鲜见,而一些家庭为了废物利用而将废弃药盒寻找这些高价买家出售的,也并不少见,更何况,即便是医院的清洁工和保洁员不将废弃药盒高价卖给造假者,而是按照低价卖给废品收购者,谁又能保证这些药品包装不会从废品收购者那儿流向假药制售环节呢?说白了,只要假药制售的暴利存在,而废弃药品包装的处置缺乏必要的管理规则的话,就总会有这样的底层环节存在,只不过,这回正好是医院的清洁工和保洁员处在了最为便利的位置上罢了。
基于上述视点,真正意义上杜绝医院为假药制售环节提供便利,与其去追究从售卖药品盒中渔利的清洁工与保洁员的责任,倒不如完善废弃药品包装的管理规定。事实上,即便从环保与节约成本的角度出发,药品生产厂商其实更应有回收药品包装的责任,而在国外,由生产厂家回收处置自家产品的包装,则早已成为各行各业通行的惯例,这不仅极大的推动了商品包装的简化,同样也将有效遏制包装流向造假环节。而对于医院来说,正如对医疗废弃物的处置有着严苛的规定,药品包装其实同样不妨执行同样的标准,即便不能由厂家回收,也理应销毁而不是任其流向市场。
当然,仅仅是杜绝了药品包装不外流,其实并不意味着可以扼住假药的“七寸”,一个抗癌药盒可获利300元,假药制售者即便是回收不到真盒子,也同样的钱也制造足以乱真的假药盒,也将绰绰有余。从这个意义上说,假药的问题,最根本还在药品市场的监管,而不能本末倒置的认为管好了“药盒子”,便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