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中国证监会主席郭树清在全国证券公司创新发展研讨会上称,当前中国证券公司和证券行业处于历史上最好的发展时期,证券公司应当有强烈的责任感,证券行业要加强自律,把投资者当傻瓜来圈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5月8日,证监会官网)
这两年,从强制分红到降低交易成本,证监会的诸多举措确实深得人心。券商要创新发展,一个前提性支点便是不能让中小投资者“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以市场规律论之,股市是宏观经济的晴雨表。但吊诡的是,连续多年经济增长独步天下的中国,股市表现却是“熊冠全球”:从2001年到2011年,中国GDP从9.5万亿增长到40多万亿,然而A股沪综指竟是零涨幅。长期的经济增长与股票回报率脱节,有投资、无回报,已成为中国资本市场的硬伤。至于诸如“深发展近23年进行现金分红派了21亿、却通过增发和配股拿了近400亿”等诟病,不过是“硬伤”里历历可数的一道道瘢痕而已。
因此,证券创新箭在弦上。一方面,民间资本是把双刃剑,我国是世界上少有的高储蓄国家,每年新增的资本总量已居全球第一,但“两多两难”(中小企业多、融资难,民间资本多、投资难)特征昭然,如果储蓄向投资不能有效转化,长期蓄积在民间,扰乱民间金融市场不说,对楼市、金市、甚至菜市,都是一触即发的风险;另一方面,我国资本市场经过20多年的改革发展,已经到了顶层设计亟待转身的关键时刻,以温州金融综改试验为标志的单兵突击,既是历练,也是摸路,随之而来的是利率和汇率市场化改革,金融产品定价和风险管理已成为不容规避的现实命题。
一个可喜的消息是,从“全国证券公司创新发展研讨会”上获悉,监管部门已制定《关于推进证券公司改革开放、创新发展思路与措施(征求意见稿)》,正在对外公开征求意见。那么,对于证券创新,或有两个关键词可为共识:一是“积极谨慎”。证券业较之银行大有区别,因资本市场本就是一个投资性风险的领域,它与系统性风险如影随形,欧债危机、宏调力度与方向、通胀预期、经济下滑等,无一不与之互为因果。防范风险外溢,除了可借鉴欧美设立“分业监管FSOC(金融稳定监管咨询委员会)”之外,对产品安全的预设与估算,当更为慎重。二是“延续红利取向”。就近期的五大新政来说,无论是力促强制分红、启动长期资金入市,还是严格退市制度以挤掉泡沫、改革新股发行而抑制“三高”,及至眼下的降低交易成本、减轻税负,都体现了红利政策的矫正取向,那么,如何真正实现“把投资者当傻瓜来圈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仅靠狠话或者自觉自律显然是纸上画饼,关键还是要在细则层面恪守公平互利的市场底线。
而对于广大券商来说,“券商责任感”一如企业社会责任,从来不是哭求出来的,更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严苛而公允的制度设计远甚于无谓抒情。20多年的历史证明,无论多少时髦的语汇和规则被运用在证券业中,公平、透明、守衡不在,则一切都是水月镜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