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失踪了?这事看来还真有点靠谱。寻人启事都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失踪的可能性委实不小。另外,这好像也得到了官方的印证,无锡市计生委称,为了调查传说中张艺谋超生的事情,他们曾经派专人去北京,但无法找到张艺谋及其传说中的妻子陈婷,只好作罢。政府部门都找不到了,事态看来真的有点严重。我们不得不为这位艺术家的命运感到忧心忡忡。但张艺谋貌似又没失踪,记者还能采访到张艺谋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并获知张艺谋正在拍戏呢。
张艺谋疑似超生这事,人们已经沸沸扬扬地议论了好几个月,但张艺谋始终保持了沉默。而公众对这件事情的认识,也在议论中有走向偏颇的趋势:即有很多人把关于计生政策的争议附着在了这一事件上面。事实上,事情确实与计划生育工作有关,但更值得关注的却应该是,法律及其执行对于权贵和对于平民,是否公平的问题;以及作为一个公民,是否担当社会责任,是否尊重法律的问题。
显然,无锡市计生部门给出的答案是不合格的。对个人的计生状况进行调查,是法律赋予计生部门的权力,在其行政执法范围之内。计划生育政策实行已经30多年了,计生部门对于普通人执法力度,我们大家早有领教,那叫一个强有力。如果同样的力度用在张艺谋身上,我想事情的真相早已水落石出并得到处理了。但对张艺谋,计生部门却温柔得紧,羞羞答答地调查了几个月后,以“找不到人”敷衍了事。这与人们印象中计生部门的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其实就算是真的找不到,计生部门也可以在法律赋予的权限内,会同司法机关,采用更为严厉的手段。但无锡市计生部门却很“无奈”地就此止步了。
相对于计生部门的“无奈”,张艺谋的行为则迹近于“无赖”。无论他是否为公众人物,无论他结婚与否,超生与否,作为一个公民,有义务配合政府部门的行政执法行为,即对他是否有超生行为的调查。在这个问题上,沉默不是金,沉默是对法律的藐视。而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这样的作为,影响更是恶劣。一个能用几十个字的声明就能承担得起的社会责任,就被他这样无视了。当然,如果张艺谋生活在真空中,闭目塞听,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我们可以原谅他。
有这么一件往事,著名影星索菲亚·罗兰因为税务问题被意大利法院判刑,为逃避牢狱之灾,她离开意大利生活在异国他乡。1982年,在各方的斡旋下,她回意大利服刑,并拒绝了意大利总统(也是她的影迷)特赦她的打算。她回意大利,是因为思乡心切。而她决定服刑,则体现出了承担责任的勇气,以及维护法律尊严的果敢。张艺谋的事情,远没有索菲亚·罗兰这么严重,或者可能根本就没啥事,但开个口,咋就这么难呢?张艺谋,要是条汉子,就出来吱一声吧。(作者周云是华南理工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