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河南商报》1月29日报道,近日,某位副厅级干部抱怨称,饭局多时,几天难吃上粗茶淡饭,他就会梦见豆芽菜小米汤,“鲍鱼海参龙虾都有,但我吃不惯。”基层干部称,饭局就是仕途,一场饭局就是一次机会,接待上级不敢怠慢。
这篇新闻记载了多个干部的夫子自道,虽然没有写上具体的地点,但不妨碍我们对事件的理解度和认同度——我们多年来对胡吃海喝的认识本来就不少,最近,从中央到地方的媒体都在围剿舌尖上的那些事,关注新闻的人大抵都更明白了饭局的泛滥、浪费的严重、公费的流失、官员的无奈,以及民众的愤懑。不过,尽管如此,当这则新闻写到一名厅官自述“梦里都想小米汤”时,这句非常具有诗意的话,还是显得非常扎眼。
“梦里都想小米汤”,听上去非常可怜。堂堂一个厅官,在前呼后拥之中,在觥筹交错之际,吃不惯鲍鱼龙虾,欲求粗茶淡饭而不可得,以至于会梦见豆芽菜小米汤,从某个方面来说,这种日子还真是不如一个寻常百姓。
可是,这位官员在“梦里都想小米汤”之时,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他们的这种可怜,究竟是建立在一个怎样的基础之上的——公款宴请是一种潜在的腐败,大量浪费食物是对良俗的违背,依仗手中权力游走于各个饭局之中,则是权力的失范和官德的失色兼有。一边在行动中沉迷于“吃得累”,一边在精神上幻想豆芽菜小米汤“吃得爽”,官员的这样一种“悲剧”,他自己觉得可怜,外人当然觉得可恨。
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是,许许多多的官员,他们在加剧饭局之烈,却没有主动抽身于饭局之累。在他们看来,“一入官场深似海,饭局就是仕途”,上级、平级、下级、亲戚、朋友,乃至其他有点关系的人,几乎所有宴请他们都觉得不好推辞,这里面虽然有一定程度的身不由己,但更多的是众多官员在随波逐流,甚至推波助澜。
官员在一些问题上,究竟能不能少一点借口多一点担当?比如拒贿的问题,非说“迫不得已”只能收下,最终逼迫制度方面出台一个“廉政账户”,先收礼再上交。是的,制度可以对付人性的弱点,制度也是比人性更可靠的,可是,制度的不到位毕竟不是人性之恶放纵的借口,我们要制度的健全,也要人性、官性的健康。
“梦里都想小米汤”,在老百姓看来是可怜可笑可鄙的。老百姓其实知道官员滥用公帑、胡吃海喝的严重性,可对于官员的人性、官性方面的监督,官员在乎吗?这恐怕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李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