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得很对,所以要严管。如果不管,我回家卖红薯去。”6月11日晚,面对网友的吐槽,温州乐清市副市长刘云峰发微博回复。
让网友不吐不快的是乐清市出租车行业的乱象,事情起因于6月初的一起出租车停运事件。此前,乐清出租车不打表、乱收费现象严重。从6月1日起,乐清市政府严查出租车乱收费,一旦发现立即查处。没想到,在高考第一天,出租车停运了。司机的说法是,当地非法营运三轮车和黑车太多,抢走了他们的生意,相关部门打击力度一直不够。现在要求他们打表收费,更是雪上加霜。
选择在高考的第一天停运,司机的这种行为过激了,显然这样的步是绝对不能让的,否则就是在纵容。但同时政府也不能忽视问题的另一面,那就是司机们反映的非法营运三轮车和黑车太多。既然出租车行业需要取得政府的牌照才能运营,那么政府就不能允许无照黑车的横行,严管是必须的,不论是对出租车还是对黑车。
其实,官员没了职位还有级别,没了级别还有待遇,所以,一般情况下官员是没什么机会回家卖红薯的,除非他自己觉得卖红薯比当官更有前途。但是这至少表明了官员的一种态度,面对出租车乱象,政府不出手就是对民生不负责,就是对自己的职位不负责。当一个官员面对公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说明他是愿意将自己的前途与整治行动捆绑在一块的,也愿意为此承担责任。副市长的话之所以能得到大多数网友的认同,一方面说明民众期待这样敢自断后路的官员,另一方面也说明时下这样的官员还是太少了。
当年的七品芝麻官、知县唐成不畏权势,与明朝大贪官严嵩做斗争,体现了为官之道与其个人的人格魅力,在民间广为传唱,才有了“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句脍炙人口的话。
这句话也一度被视为为官者的最高境界。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当然得有为民做主的意识,但是这句话本身也带着强烈的人治色彩,能为民做主的应该是法律和制度,而不是某个官员。如果事事都要官员做主,那么还要法律制度干什么。把希望寄托在个把官员身上,这事本身就不靠谱,谁来确保官员就能言行一致?谁又能确保他能一直为民做主,他不做主了,你又有什么办法?
作为一名官员,当时时以此句警示自己,这是一种对官员作风的要求,但这不能成为我们对社会治理方式的要求。知县唐成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敢断按院大人们不敢断的案子。正是因为当时人说了算,法说了不算,唐成才需要自断后路以求功成。如果在当今的中国,这句话仍然这么具有号召力,那是时代的悲哀。
我更愿意接受另外一种对官员的定义。6月14日,杭州市新任命了43位部门的一把手,市委书记黄坤明颁发任命书时说,“接过了任命书,就意味着扛过了责任,就要切实挑起这副凝聚着信任与期望的重担。”
扛过的是责任,那么就不存在什么谁为谁做主,谁求着谁做主的事,各司其职,一切依法办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