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晚,广东肇庆市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已责成有关执法部门于10月23日对违法建筑物——肇庆北岭将军山关公塑像进行拆除,称此举是为了保护北岭山生态环境。(《楚天金报》10月25日、《广州日报》10月24日)
所谓的关公巨像引发的风水问题,终究只是在媒体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水泡——投资3000万元的关公巨像被拆的命运并未被改变,而原先饱受网友和媒体强烈质疑的疑涉“风水”的公文,却始终不见有人出面澄清。相比之下,虽同属风水风波,重庆江津区区委书记王银峰先前展现出的那番强硬“官态”,最终在录音“铁证”面前不得不选择缄默。
若要论这两起事件的最大不同,肇庆市更像是行风水之意,却避直谈“风水”之词。而王银峰不知是否因为对于自己所处的权势地位过于自信,直言不讳,乃至授人以柄。不过,王银峰也只是骑虎难下,起码就眼下来看,他的沉默并未招致任何部门的调查,似乎也不太可能因此而遭致问责,连一句可能表现上级态度的训斥之词也未曾见到。
高度类似的事件,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结局。肇庆给关公巨像安的“框”是违法建筑,而江津区显然忽视了给那个想拆的楼盘千方百计寻找理由这一关键步骤。或正因如此,媒体曝光后,尽管对违法建筑的认定双方存在截然相反的看法,肇庆市可以依然我行我素,而江津区的拆除计划至少目前处于停滞状态,看不出有什么“突破”迹象。
众所周知,风水只是个迷信问题,与强调“唯物主义”的官场理当“水火不容”。更主要的是,因为风水问题的难以捉摸与不可确定性,如果风水与权力“联姻”,极易导致滥权腐败,侵犯其他群体的合法利益。不过,就这么一个思维正常者并不难判断的是非问题,即便媒体努力曝光,但在现有政策机制中,似乎也找不到更具可操作性的规避与问责机制。这也意味着,如果媒体的曝光不似重庆江津区那样“铁证如山”,如果上级对风水问题缺乏严厉的排斥,也就很难避免如肇庆那样,假以“法”的理由,行风水之实。这种不同结局,实际折射出媒体监督的无奈。
媒体的监督能否发力,为被监督者心生畏忌,窃以为,一个重要标志在于,媒体是否代表大多数公众的意见与诉求,是否体现法治和公德正义。尤其是,媒体的意见与诉求能否赢得公众的广泛认同,并上升为对被曝光者以变本加厉的严厉惩戒,这才应是媒体监督的“撒手锏”。否则,即便一开始再有羞耻感的权力,只是面对媒体曝光的口水喧嚣而不必担心被问责,久经磨炼,又怎不愈发“坚韧”!
如果对曝光者缺乏更进一步的影响与制约机制,表面的“媒曝”喧嚣并不能代表什么,且与真正的监督也相去甚远。理想的媒体监督,不应是媒体的“独角戏”,而既应有权责部门的积极跟进调查乃至启动问责机制,更应有民意对事件态度的左右影响。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无论是在肇庆还是在重庆江津区的风水风波中,只见媒体与被曝光地方政府的两极较量,那些理当发出更大强音的责任部门和其他群体依然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