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两位北京市民在王府井书店最新版莫言全集专柜翻看图书,该全集在10月底新近上市。中新社发 张浩 摄
台湾《联合文学》11月号337期刊登台湾清华大学台湾文学研究所副教授陈建忠的文章,撇开莫言是否应该得奖的争议,由笔者个人的阅读史出发,谈多年来阅读莫言文学时的体会与意见。
全文摘编如下:
一、莫言:中国的魔幻现实主义者
在中国作家莫言(1955-)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后才来谈他的文学表现,毋宁是不易讨好的事。批评者,认为他不足以胜任中国文学的良心。拥护者,包括官方,自然对莫言能够以汉语文学为祖国赢得世界声誉感到骄傲不已。不过,本文并非全面性的介绍与评价,因此不拟由他是否 值得给奖的角度谈他的文学,只能由个人的阅读史出发,说说多年来阅读莫言文学时的体会与意见。
十多年前,初读莫言的《民间音乐》、《白狗秋千架》等短篇时,的确被他小说中来自农村的纯朴人性与爱情故事所感动,而这份文学魅力的来源,应当 也与文本间 流动的神秘感与传奇性息息相关。总之,莫言是真会利用“编故事”来吸引读者的作家(相对于“写实”或“写意”而言)。他必然深知,一篇好小说是建立在好的 故事编撰之上这道理。因此,“中国的魔幻现实主义者”等称号,也就构筑起作者与读者一个共同的文学视域,小说家莫言已成为当代中国文坛表现汉语能力特强的代表之一。
随着莫言由“寻根小说”的创作,逐渐转向书写历史题材的“新历史小说”阶段(同期代表尚有如苏童、余华、格非、叶兆言等),莫言当前的成就可说 多来自他的 长篇作品。诸如《红高粱家族》(1987)、《天堂蒜薹之歌》(1988)、《酒国》(1993)、《丰乳肥臀》(1995)、《檀香刑》(2001)、 《四十一炮》(2003)、《生死疲劳》(2006)、《蛙》(2009)等,对于重述“历史”多采用黑色幽默与魔幻手法,当中突出了民间的活力、母性的 力量、农民的辛劳,也嘲弄了腐败、知识分子卑微。依此来看,莫言并不缺乏对正义、善恶、批判的能力与书写;相反地,他甚至继承了社会主义国度中的 某种理想性。但面对他卷帙浩繁的著作赞叹之余,为何我仍感意犹未尽?
我想,或许是莫言文学中形式大过思想的表现,使他的嘲弄显得华丽而几近隐蔽了吧?又或者说,如果嘲弄不是由问题的根源处着眼,而是一种“表演现状”的方式进行,那可能更会使嘲弄成为另一种变相的回避,回避文化与社会中更深层的症结所在。
[责任编辑:段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