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旺报》12日刊载台北市蔡孟峰的文章《水煮鱼 悼亡友》,很多年前,在亡友的介绍下作者第一次品尝到水煮鱼,“头一回在夏日午后这么麻辣的吃,只能说过瘾。”即使满桌的菜,却对这盆水煮鱼情有独钟;而今当朋友离开人世,再次品尝佳肴,却总觉得味道不同了,正如作者所言“或许这盆水煮鱼的味道,只有在你跟我共享时,才是最原始的美味。”
文章摘编如下:
连着3天的晚上,在不同城镇受朋友邀宴,我都刻意请朋友点一道水煮鱼,但都食而无味,不是烹煮的师傅做得不好,也不是我的味蕾太挑,只是头一回在大陆带我去吃这道佳肴的挚交好友,在我这次出境的前一天阖上了眼,没机会再和他回味这道菜的个中美味。
头一回听到水煮鱼这道菜名,是到厦门探望在大陆经商的老朋友,那是个艳阳夏日的中午时分,还以为他记得我每到夏天就吃得清淡,他唤公司的小妹,打电话向餐厅订位,心想应该是要到气派的大酒楼替我接风,没跟他客套,当然到港随俗,去尝尝地道的大陆名菜。
就我和好友俩,他随手带着一瓶五粮液,拐进小巷,沿着屋檐低头进了一家旧屋破瓦的平常人家,店家老板应该是接了电话,告诉朋友今天的鱼有4斤多,心想我俩不就一道菜就填饱了?朋友当我进了大观园,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你等会就知道这道菜有多火”,莫非菜有啥名堂?
老板端着一个脸盆上桌,“妈啊!”我惊叫了一声,浮在盆沿的全是红通通的干椒,也没见鱼,他把干椒全捞了起来,又见漂浮一锅红红的油,把油轻轻一拨,才见了白色的鱼肉,这可真让我眉头三条线,这盆肯定让我辣到头皮发麻的鱼,望着屋里斜射进来的阳光,又没冷气没盏风扇,这得怎么吃得下口。
“吃吧,你肯定会赞不绝口”,对饮了一杯白酒,他把鱼肉捞到我碗里,愈吃愈顺口又边哈气,我也猛拿起纸巾擦拭满头大汗,边吃边听着朋友讲这道地道川菜的缘由,一路又讲到大陆各派的名菜佳肴,我听得满脸好奇,却没停下一直捞起盆里的鱼肉,头一回在夏日午后这么麻辣的吃,只能说过瘾。
接着在厦门的几天,老朋友又引着我到另一家同样不起眼的小店吃了一回,即使满桌的菜,我却对这盆水煮鱼情有独钟,朋友说,在大陆不见得要到大酒楼,小店小桌,仍然可有好料理,这些年在台湾,始终没再看到那个盆,尝到那个相同的味道,这回连着几天再吃,总觉得味道不同了。
我想告诉在天上的老朋友,或许这盆水煮鱼的味道,只有在你跟我共享时,才是最原始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