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与美债一直是美国经济霸权的两大象征,但今天“泛滥的美元+疯狂的美债”这一致命的组合,很可能使美国债务依赖型经济泡沫加速破灭。
美国是债务依赖型经济体制,政府赤字财政、国民超前消费、银行金融支持是这种体制的全部内容。1994~2009年的16年间,美国财政赤字累计5.19万亿美元,其中联邦赤字3.48万亿美元,美国个人部门主要依靠房产泡沫融资支撑的消费透支高达6.72万亿美元。在此期间,美国经常项目逆差的规模也呈急剧增大趋势,到2000年超过了4000亿美元,2006年达到8115亿美元。经常项目赤字累计达到6.4万亿美元。
在借款“依赖型”体制下,美国长期国际贸易逆差和经常账户逆差能够维持,需要以美元不间断地循环周转运动为保证。而要保证美元不间断地循环周转运动,就必然要依赖其他国家的商品出口换取美元,其他国家又用换取的美元通过购买美国债券投资于美国,于是美元回流至美国如此循环往复,美元便实现了其循环周转运动,这就是所谓美元循环周转机制。这决定了只要美国是这种债务依赖型经济,美元就有内在超发的冲动。
而由于美元在国际贸易计价、世界外汇储备及国际金融交易中分别占48%、61.3%和83.6%的绝对地位,因此,“美元本位制”实际上已经演变为美国的“债务本位制”。美国利用美元货币的“估值效应”,通过债务货币化或变相贬值增加国民财富。作为货币发行国,美国可以通过增发货币以履行对外偿付义务或稀释对外债务负担,即通过储备货币贬值变相违约其外债偿付义务。仅2002~2006年间,美国对外债务消失额累计达3.58万亿美元。
美国量化宽松政策的本质就是债务货币化。美联储用一个可以称得上“天量”的国债购买计划来支撑全球流动性战略,其背后是加速全球财富的转移和再分配。
另外,美国还在进行着全球资产的大置换。根据美国经济研究局最新数据,美国目前持有外国资产已经高达10.4万亿美元,而外国持有的美国资产是17.4万亿美元。也就是说,这其中的10.4万亿美元可归因于和美国的资产置换,余下的7万亿美元可归因于外国通过贸易顺差挣来的美元财富。
为何会发生这种资产置换呢?事实上,美国通过对外大量进行长期投资获取巨大经济利益。数据显示,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以后的30年间(1973~2004年),美国持有的外国资产平均回报率为6.82%,而外国持有的美国资产回报率只有3.50%,两者相差3.32个百分点。以目前10.4万亿美元的资产大置换规模来算,美国每年得到净收益3450亿美元。这个来自金融渠道的财富增加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实体经济渠道的GDP增加值。美国依托于美元这一国际中心货币和全球金融分工的战略优势获得了全球化财富分配中的最大收益,资本利得成为美国获取全球剩余价值的最大渠道。
如今,美国又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认为量化宽松可能会带来收益:量化宽松政策会带来通胀预期上升,政府期望通胀成为打破“流动性窖藏”,抑制个人和企业资产负债表衰退的工具。此外,量化宽松让美国享受货币贬值和低利率的双重收益,货币供给增多会使本币贬值,而公开市场操作以国债为对象又帮助美国压低长期利率,有益于带动投资、增加美国国债的吸引力。
QE2为债务货币化埋下了伏笔,将增加美联储未来为美国财政赤字融资而承受压力的几率。美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本质就是债务货币化,美国将“私人债务国家化”,然后将“国家债务国际化”,让别国为美国的危机买单,美联储用天量国债购买计划来支撑全球流动性战略,其背后是加速全球财富的转移和再分配。全球2009年外汇储备是全球国内生产总值的13%,其中60%以上是美元资产,也就是5万多亿美元,美元贬值将使债权国家财富大幅减值和缩水。
而对于美国而言,量化宽松很可能使美国陷入“债务黑洞”之中。根据美国机构测算,第二轮量化宽松政策已经将美国实际利率拉低至-6.25%,全球大通胀预期已经形成,美国向全球输出流动性,而一旦全球高通胀格局确立,那些由于大宗原材料飙涨,工业化国家的产品不再低廉的时候,美国作为消费大国同样难以逃脱输入性通胀的困境,而一旦美国国内的通胀预期形成,“窖藏”货币将会发威,加上货币流通速度加快,就会导致美国超低国债收益率格局的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