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是每个人每天生活作息之所。这几年,在大陆,随着多元主体共同参与的新型社区治理结构的构建,以居民议事、业主协商为主要形式的社区协商,推动了政府治理和社会自我调节、居民自治的有效衔接。而在台湾,社区治理已完成了由政府部门主导推进,到居民自发推动的转变,并积累了丰富的居民自治经验。13日,第二届海峡两岸社区治理论坛上,台湾社区负责人带来的台湾社区治理经验,为处于转型期的大陆社区治理工作提供了宝贵的“他山之石”。
治理方案由谁来定
台中黎明生活美学协会理事长张昭友一开场就说道:“这几年,我所在的台中福联社区,大小事务处理起来都十分顺手。”这让许多参会的社区负责人羡慕不已。秘诀究竟在哪里?转变要从几年前的“我爱福联梦公园”项目说起。
福联社区曾有一块荒废的土地,企业租赁期一到,社区便开始筹划着把它利用起来。时任社区负责人的张昭友有一天看到社区里的小朋友在画画,忽然想到,与其自己绞尽脑汁,何不让大家一起来给社区造个“梦”。于是,“我爱福联梦公园”项目正式启动,张昭友开始招募社区居民一起来给这块空地做规划。
想到能自己给住家楼下设计一座小公园,社区居民立马来了干劲,从设计到定案只花了一个月时间。张昭友突然发现:“原来社区里住着这么多能人,有景观设计师,有建筑师,还有花草种植高手……”更有意思的是,公园建成后,周末常有居民手拿锄头剪子义务在公园里修整。居民们说,一草一木都是大家种的,当然应该尽心尽力来维护。
“早年要推进一个项目,由于社区居民各有需求,常常是做到一半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给叫停了。”张昭友表示,如今由于社区方案都是居民共同协商制定出来的,大家有很强的认同感,执行起来自然更加顺畅。
钱和人力从哪来
鼓励居民自治,钱和人从哪儿来呢?
“台湾在社区治理过程中充分发挥了社区中相对富裕人群和行业精英对于公共事务的热情,这一点可以为大陆所借鉴。”台湾乡镇市民代表联合会总秘书长刘冠雄表示,台湾每个社区都会成立“社区发展协会”,该组织有理事、总干事等职位,每一名成员都是志愿工作者,中产阶级的参与热情很高。会员根据自愿缴纳会费,一些企业主还会提供大额赞助,这些都构成了重要的资金来源。
“当然,钱绝对不是白给的,协会一定要作出成绩,资金才会不断补充进来,形成良性循环。”刘冠雄告诉记者,社区发展协会日常主要提供的服务包括老人居家养老服务、儿童课业辅导、妇女就业培训等等。简而言之,“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就是每一个社区发展协会的座右铭。而提供这些服务的,不是别人,就是在地居民所组成的志工团队。
据了解,台湾357个社区发展协会中,有60多个已经个成立了自己的志工服务团队。这些志工均来自本社区,他们不仅了解社情民意,也更加用心。可以说,志工是台湾社区发展的重要力量。“邻里间的一句嘘寒问暖,让我们重新拾回丢失了很久的邻里守望的传统文化,这对高楼林立的都市显得尤为重要。”刘冠雄说。
年轻人扮啥角色
杨钦凯是参加本届社区论坛的唯一一个90后,大学时学的是电子科技,毕业选择了到国民党万华青工会就职。“当时听说我要去社区工作,很多同学都觉很好奇。”杨钦凯告诉记者,在台湾,从事社区工作的年轻人还不多,但其实青年人的参与会带来很多的新东西。例如,他在社区建立了首个社区网络服务平台,社区里的所有事务都可以在讨论区讨论,然后进入投票区对方案进行最终投票决定。网络服务区、投诉区、在线客服等等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个网络平台,有利于以后我们对社区的各种大数据进行分析统计,以便找到解决问题或提供服务的最佳方案。”杨钦凯说。
“台湾年轻人参与社区自治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但其实这种观念从小就可以给他们培养和灌输了。”张昭友介绍说,为了吸引年轻人参与,台中福联社区在改造旧围墙时,邀请小朋友来为图案上色;进行水源整治的时候,他们专门请来逢甲大学的大学生教小朋友做“水火箭”,组织孩子们学习水区生态,进而小手牵大手,一家人一起动手来清理社区水道,保护水源。
“刚开始,年轻人可能觉得社区治理是一件很婆婆妈妈的事,但要正确引导,让他们知道这是共同经营一个家园,是一件于人于己都很有意义的事。年轻人的力量不可忽视,他们的创造力常常为社区治理带来惊喜。”张昭友说。(陈梦婕)